莊淺一把拔出插在地上的男人胸口的鋼刺,鮮紅的血流了一地,他揮揮手,冰塊瞬間凍住了還冒著熱氣流淌的鮮血,站在一邊的鄭宇文默默皺了皺眉毛。
此時地上已經躺了六具屍體,均被凍住了。
莊淺撿起地上的槍和刀,在手裏掂了掂,一個月前他絕對拿不動這樣厚重的大刀。他看了一眼旁邊跪著求饒,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人們,不耐的偏開頭,就看到了他們救下的幸存者。其中有三個女人,倍受幾個大漢幾天的蹂躪後,有兩個已經不行了,還有一個眼神空洞,交錯著迷茫無助還有恨。他目光稍微移了一下,角落裏蜷縮著幾個年輕男人,他們被大漢們逼著做苦力,不給飯吃,身形憔悴消瘦卻沒什麼傷口,被折磨的渾濁的眼神閃爍晦暗。另外一個重傷的男人木然躺在一邊,微弱的呼吸著,一天前,他的愛人已經死去了。
莊淺在內心歎了一口氣,看來能苟活到現在,看著幾個女人被蹂躪的也不是什麼好人。
“宇文,把屍體燒了吧,血腥味會引來喪屍。”莊淺走向他們救下的受害者,給了那個還有活著希望的女人一件外套。這其實是一個美麗的女人,相貌清純精致,一頭茂密的卷發襯得皮膚白皙,哪怕全身上下滿是傷口和青紫的痕跡,也看得出她以前是一個幸福的沒吃過什麼苦的少女。
可惜了,莊淺找了一張幹淨的椅子坐下來,唐允哲走過來,遞給他一杯水,嬉皮笑臉的卻掩不住疲憊:“喲,這麼拚命幹什麼?趕著回家見你的小情人麼?”
莊淺看了他一眼,微微笑了笑,沒有說話。
鄭宇文又皺了皺眉,還是使出異能開始燒屍體,杜平跟在他後麵,小聲嘀咕:“宇文,你看莊淺那樣,他現在又不是會長了,再說你還是副會長呢,他憑什麼發號施令!”
鄭宇文回頭瞪了他一眼:“別亂說,他也是為了大家好,我們一定要一起活下去。”
說罷,他抬起頭看了一圈一起逃出來的同學,最後撞到了李歆看向他的擔憂目光,他露出了一個爽朗的微笑,李歆怔了一下,比劃了一個加油的姿勢,開始用光係異能救助剛才受傷的同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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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同意帶上這些人,他們本來就是那些壞人的小弟,很可能居心叵測,其他人看著女人被糟蹋還活的不錯也不是什麼值得救得人。而且我們的食物也不夠。”莊淺背挺得筆直,微微抬高下巴,麵無表情。
不遠處,幾個被捆著手的男人痛苦流涕的跪在地上,聽到這句話,眼裏飛快閃過算計憤怒狠毒,但很快被掩住了。
杜平不服氣的瞪了他一眼:“他們說了是被逼迫的!”
“別吵了。”鄭宇文拉住了杜平,真誠的看著莊淺,“這是末世,我們人類更應該相互幫助,而不是拋棄同伴。”
說著,鄭宇文兩眼亮了起來,聲音也放大了一些,他環顧了一圈被破壞的蕭索的陸地,有些哀傷,但馬上振作起來,認真的說:“隻要所有人齊心協力,一定可以活下來的。”
莊淺挑了挑眉,琥珀色的眸子直直的盯著鄭宇文,形狀姣好的薄唇抿的有些緊:“你拿什麼保護他們,又拿什麼保護大家。”
李歆笑著打了個圓場:“哎呀,別這麼嚴肅,你看我們一路從市裏逃到這裏,大家不是都好好的嗎?再說還有異能呢”說著她抬起手,上麵漂浮著一個光球。
“才幾個人有異能,李歆小姐準備讓傷員上場犧牲嗎?”唐允哲難得沒有嬉皮笑臉,表情有些嚴肅。
“你不就是怕死,我告訴你,莊淺,你別擺這副臉,你現在已經不是有錢人家的大少爺了,你的錢都成了廢紙了!”杜平不滿的衝著莊淺喊著,他末世前就討厭這個高高在上的人,憑什麼他們天生就要為了一點小錢卑躬屈膝終日忙碌而他莊淺卻什麼都不做就可以得到一切?那些有錢人都是社會的蛀蟲和敗類!
“總之我不承認這幾個人作為我們的隊友。”莊淺根本就沒有看杜平一眼,而是看向鄭宇文。莊淺本身就長的好看,平時還好,隻是辦事的時候氣質冷漠嚴肅,讓人不由自主的信服他,但是如今多了一絲殺伐氣息,鄭宇文不免一時有些退縮。
鄭宇文歎了一口氣,擔憂的看了看頹喪的獲救者,目光停留在他們黯淡的臉色上:“那你準備讓他們怎麼辦呢。”
莊淺沒有說話,他沉默的看著破敗的工廠,仿佛透過破碎的牆壁看到了這千瘡百孔的世界。這個時候,說什麼都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