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躺在地上,鮮血染紅了身下的土地,意識逐漸模糊。
嗬嗬,這輩子她求的不過情分二字,沒想到到頭來卻皆是虛妄。
回憶她這一生都是不值得。
她沒有富察琅嬅的正妻之位,也沒有她的兒女雙全。
她的父親也沒有高晞月父親得力。
更比不上瓜爾佳清婉,既是上三旗,父親還是權臣。
她住的宮殿也比不上富察冉星是寵妃才可居住的承乾宮。
她甚至連白蕊姬那個低賤之人都不上,起碼她現在還好好在宮裏做貴人。
還有衛嬿婉和汪芙芷。
大家都喜歡衛嬿婉,皇上還給她建了淩霄台。
汪芙芷明明是她的親生妹妹,可自己是這般下場,而她卻可以做女官,被淩雲徹喜歡。
都是烏拉那拉氏的女兒,為何她連自己的妹妹都比不上?!
如果有下輩子,如果這些待遇都是自己的該有多好?!
到時她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少女!
她一定會受到所有人的羨慕,而她什麼也不需要做便會是人生贏家!
想著想著,如懿的意識仿佛陷入了幻境之中。
好多打扮尊貴的女子都在指著她,說她是個不要臉的無恥小偷,好像她之前做的夢一般。
一開始她還不明所以,後來一段記憶突然湧入腦海。
“原來……”
“原來我現在的身份竟然都是我偷來的?”
她偷了高晞月的與弘曆青梅竹馬的關係。
偷了蘇綠筠的江南出身。
還有好多東西,但即便她偷了那麼多,依然還是個萬人嫌。
偷來的永遠不會是自己,貪得無厭,不知廉恥的人也不會被人喜歡。
如懿絕望的在幻境裏又哭又笑。
而她的身體也正在快速腐爛,露出了森森白骨,隨著一陣風刮過,白骨變成了渣渣。
她這個人渣失去了所有活著的希望,連同她的魂魄一起終於徹底消散在這個世界上。
此時,寒香見被打完板子後扔在牢房之中,聽聞要滅掉寒部,心中滿是悔恨與憤怒。
她恨自己一時衝動,連累了整個部族。
但大牢的環境更讓寒香見絕望。
一股刺鼻且令人作嘔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
那股味道就像是腐爛的食物和糞便混合在一起所散發出來的惡臭一般,無孔不入地鑽進了寒香見的鼻腔裏。
而更糟糕的是,時不時還會有幾隻黑黢黢、髒兮兮的蟑螂從角落裏快速地爬過,甚至還有幾隻肥碩的老鼠也大搖大擺地竄來竄去。
這可怕的場景使得寒香見這個一直在寒部養尊處優的公主驚恐萬分,尖叫聲此起彼伏,響徹整個牢房。
然而,此刻她卻麵臨著一個更為棘手的問題——她屁股上正傳來一陣陣鑽心的疼痛。
這疼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接著一波襲來,令她根本無法自如地挪動身體。
每當她試圖躲避那些惡心的蟑螂和老鼠時,屁股上的劇痛都會瞬間加劇,疼得她渾身顫抖,冷汗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停地流淌下來。
獄卒還受不了她吵吵鬧鬧,給了她幾鞭子。
當一道鞭子抽到寒香見的臉上,她摸著她一直引以為傲的臉蛋徹底破防。
“嗚嗚嗚,我要回家,我要回寒部,嗚嗚嗚,父親,您快來救救女兒吧!”
寒香見每天都在求真神阿拉保佑她父親能快點來接她出去。
但真神阿拉明顯能力有限,她隻能保證她父親來,卻不能保證他倆的出去是上刑場還是回家鄉。
兆惠將軍在得到弘曆的旨意後就帶兵滅了寒部。
容超雄或許是在寒部生活得過於愜意和舒適了,以至於完全沉浸在了這種美好的氛圍之中。
又或者是因為被寒提諂媚奉承、百般討好,導致她整個人都飄飄然起來,甚至已經到了分不清東南西北的程度。
就在兆惠將軍高聲喊道:“投降不殺!”時,容超雄卻不知好歹地瞪大了她那雙如牛一般巨大而圓睜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兆惠將軍,並毫不客氣地怒斥道。
“兆惠,你竟敢假傳聖旨?你這分明就是意圖謀反!”
她那尖銳刺耳的聲音響徹整個戰場,仿佛要將所有人的耳膜都刺破一般。
“明明皇上都送我來和親了,又怎麼可能突然要滅掉寒部?!”
兆惠將軍搞不懂這老婆子到底發的什麼瘋,寒提給她吃了什麼東西把她腦子吃壞了?
“我說這位大婆,你是不是在寒部過的幾天好日子就忘了你是什麼身份了?”
“還送你來和親?虧你也說的出來。”
“在敢廢話,我先一刀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