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晨冷磬破昏夢,天露未幹香著衣。
蟬衫不知雪羽薄,王女歸來霓裳音。
一抹殘陽似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剝開厚重的雲層,暈染著這片滿目瘡痍的大地。火光四起,空氣中的血腥味道夾雜著嗆鼻的濃煙滾滾襲來.此刻清寧的大腦幾乎停止了思考,死亡的氣息卻排山倒海般的充斥著她每條神經。
這是一場殘忍的屠殺,慌亂的人群在屠刀麵前漸漸的倒下,腳下那觸目驚心的血水越積越多,縷縷成行,彙流成河。那濃豔的色彩灼傷了那本清澈的眸子,浸染了她雪白的鞋子和裙角。那些擋在她麵前的勇者歇斯底裏的和她喊著話,可胸腔裏除了心髒跳動的聲音之外,她幾乎什麼都聽不到。
在做夢嗎?
不久之前,她還在為明天的期末考備戰,剛剛有些困意的的她小憩片刻,怎麼一睜開眼睛世界卻換了一般模樣。
遲疑的瞬間一把刀快速的向她旋了過來,刀刃摩擦空氣的聲音突然立體起來,在清寧的腦海裏嗡嗡作響。
“瑤瑤閃開!”有人大喝一聲順勢推開了她,鮮血卻迎麵濺了上來~
“血是熱的!”那就說明~這一切都不是夢境。剛剛推開她的那個人,片刻不到的時間他已經身首異處躺在自己的腳下!清寧一個回神,兵器碰撞的聲響夾雜著孩子們的啼哭聲頓時響徹整個天空!
清寧用力的閉起眼睛然後睜開~殘陽如血,一切如舊!
她開始止不住的發抖,手心裏沁出的汗水時刻提醒著她眼前狀況的真實性。周邊的包圍圈還在迅速的收縮,可她已無路可退,身後便是那萬丈的懸崖,掉下去的結果就是粉身碎骨。
身上那裹著她瘦弱軀體的血色鬥篷卻絲毫感覺不到主人的戰栗,依舊執著著獵獵捕風。清寧不安的回身望了一眼腳下的懸崖,風卻瞬間掀開了她遮蓋頭頂的鬥篷,一頭銀白色的發絲傾泄而下,迎風飛舞。那一刹那似乎所有的光華都在那發絲上跳動流轉,使這瑰麗的晚霞也黯然失色。
“頭領有令首刃妖女者賞黃金萬兩。”人群裏傳出的懸賞聲一聲高過一聲,似一副極具蠱惑力的符咒,使得屠戮者們精神為之一震,廝殺的更為凶猛起來。
這些人是衝著她來的。當清寧清楚的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恐懼像毒蛇一樣纏住了她,吐著危險的信子!
“說,乾坤簫在哪?”突然,有一滿臉血汙的殺手近身,用刀抵住了她的脖子惡狠狠的瞪著她喊道,“交出來!”
乾坤簫?那是什麼東西?清寧自認為並無見過,一時慌亂,身體一傾險些跌倒,那閃著岑冷光輝的刀便瞬間割破了她的皮膚,血水沿著刀刃蜿蜒而下!
“快交......”出來二字還沒出口,他的胸口就已被長劍洞穿,徑直倒下!清寧呼吸一窒,下意識的想要尖叫,但居然已不會開口!
此刻那殺手身後現出一位滿臉殺戮之氣的老者,手裏握著的長劍還不斷的向地上躺著血!緊接著又一殺手上前,乘老者不備,揮刀便砍,瞬間一道深深的血痕便出現在老者的背上!老者忍住劇痛猛然回身,一劍掃去將對方的頭顱生生割下!
抵抗的人群在迅速減少,斷崖上卻隻餘那滿身傷痕的老者還在努力的抵抗以護清寧周全,而屠戮者卻蜂擁而上!就在此刻,空中突然傳來一聲鳳鳥長鳴,破空而出,響徹雲霄,緊接著一團團朱紅色的火焰向人群俯衝而來!
“火鳳,是火鳳......”
“瑤瑤記住爺爺的話去流波,把信交給他!謹記今日滅族之仇……”那個白發的老者黯然的回望了一眼西方那血色的天空然後奮力將她推下了懸崖!
風呼呼的拖著她的軀體急速墜落,揚起的發絲交織成的銀白色的網遮蓋了她的視線。此刻的黑暗卻似如期而來的舊友體貼似的緊緊包裹著她,以抹去她對死亡的恐懼。
俯衝而來的火鳳,穩穩的接住了已失去意識的清寧,長鳴一聲向崖下飛去。此刻誰也沒有留意到遠方的一柄長劍上一名白衣男子倚風而立,衣炔翻飛,找不出任何絲毫瑕疵的臉上一雙鳳目鄙夷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雪羽曦瑤,一切才剛剛開始。”
清晨醒來的清寧,望著眼前的一切頓時懵了!一間簡陋的茅草屋,一張石床,窗邊一台破舊的原木桌就是這個空間的全部陳設。身上的衣服已被換過,此刻蔽體的是一件土黃色的粗布衣服,看這衣服的款式不像是她所熟知的那些襯衣牛仔褲。
誰能告訴她這是啥米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