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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淡的血氣在狹窄的兔窩蔓延。
三瓣嘴的胡須上下抖動,兔媽媽小心舔著她頭部的茸毛,不知道啞巴女兒在外麵遭遇了怎樣的凶險。
五髒六腑還在動蕩,腹部空虛又灼燒,在外麵吃的東西,全消耗在逃命上了,阿玉又在兔媽媽身下拱了拱,補充了一點營養,“差一點啊......”
“嘶.....”
阿玉漸漸身體停止了顫抖,掏出爪子,隻見血肉模糊。
血是停住了,但沙粒和泥巴嵌進了傷口,原本粉紅色的爪子,變成黑乎乎的一團,像灘爛泥。
動一下還有絲絲鮮血滲出來。
“必須處理一下,不然會發燒化膿爛掉截肢,然後默默的死掉。”
前世的醫學知識竟然還能派上用場,阿玉慘笑連連。
用舌頭舔著前爪,將表麵的沙粒和黑泥從肉裏舔出來,而深處的泥沙隻能用血嚐試擠出來,疼的她打哆嗦。
一下一下舔著。
這隻爪子終於露出了原來的粉紅。
她不敢將飽經風霜的爪子放到地麵,怕二次感染,隻能趴在地上。
正欲處理左爪的時候,兔媽媽走了過來,用柔軟的舌頭,舔著她受傷的部位。
“嘶啊....你們....”
兔爸兔媽和兔小弟兔小妹們,圍在身邊,分別舔著她的腳掌和右爪。
阿玉身體一縮,又慢慢的放開,不斷流淌著眼淚道:“好疼....真的好疼啊.....你們輕一點......”
.......
阿玉是被餓醒的,醒來時窩內兩隻大兔子又不見了,難免開始擔心,見識過那麼危險的狐狸後,實在不放心他倆。
從家裏微弱的光線判斷,應該是卯時,從早上到淩晨她差不多睡了一整天。
兩隻前爪已經開始結疤了,體內也沒有異樣感,阿玉翻身看著粉呼呼的腳掌後怕不已。
沉吟道,“兔子雖快,但是麵對突發事情根本來不及反映,就像那頭狐狸,還有那頭熊.......”
“兔子凶獸和其他凶獸的身體差距是斷檔性的,容錯率太低,我不可能每次都反映過來,耳朵是個好武器,但跑起來,耳朵裏隻有風聲,聽不清周圍,眼睛也是,竟然完沒注意到樹林裏潛藏的埋伏....”
要是能像前世聲納那樣就無敵了......
阿玉連連搖頭,“想想就知道不可能。”
聽聲辨位她現在就可以做到,她要的是能在移動時配合偵察的耳朵。至於眼睛,百草兔眼睛並不出眾,開發耳朵在理論上還可行一點。
這是個玄妙的世界,寶血可以容易增強體魄,如果用寶血對雙耳多加灌注,也許能產生奇妙的化學反應,但現在寶骨還未長成,阿玉隻能將計劃延後。
“這對耳朵要好好開發一下,首先能忽視無用的聲音,然後跑起來也能聽清周圍。”
簌簌.....
這時通道口響起熟悉的聲音。
一眾小兔子彙聚到門口,阿玉也想動,但手腳剛剛結疤,隻能趴在原地。
兔爸兔媽回來了。
捧著三粒朱果。
弱肉強食,優勝劣汰。
即便自己是嚴重病號,也沒有人會可憐自己,要怪就怪自己不夠強大。
就像自己曾經排擠它們,搶他們食物那樣,天道輪回.....阿玉側過頭去,不去看不去聞朱果的甜香,用長耳朵蓋住眼睛,安慰自己的同時已經做好了挨餓的準備。
這時兩枚朱果滾到了眼前。
兔媽媽低頭拱了拱阿玉。
阿玉睜開眼,有些不敢置信,胡須顫了顫,“這是給我的?”
百草兔雖然不會說話,但他們的表達方式一向簡潔明了,這兩枚朱果就是特意給啞巴女兒的。
她也想帶回更多朱果,可是做不到。
強大的凶獸獨自行動,弱小的凶獸抱團取暖。兔子們有自己的族群觀念,公兔和母兔成雙成對,一起行動,一起照顧幼崽。
當有小兔子想靠近這兩粒朱果時,兔媽媽竟然低頭將其拱開。
阿玉噗哧一笑。
抱住朱果。
兔媽媽運氣太好了,這次朱果比以往吃到的所有朱果都要甜,又甜又齁,還特別的膩,像吃了滿滿一大盆的奶油,膩歪的她連連咳嗽,嗆的她一直流眼淚。
“這東西實在是太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