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千曼之所以答應鍾如敏,多少還是覺得殷問劍有些可憐,如今他落魄的模樣,與當初在萬丹宗時的風光確實有極大的反差。等到了晚上,她便與第二息說了自己的想法,想將殷問劍留下來幫她煉丹。
第二息沒有做聲,看著這屋子被劈為了兩半,眼中紫光閃現,身體裏傳來劈啪聲響,就像全身骨骼碰撞在一起的聲音。紫光很快褪去,那一對瞳目又化為黑色,宛如黑夜的濃縮,無根無源,無盡無終。
那陰陽怪氣的聲音緩緩念道:“好吧,那就讓他留在這裏,但這間屋子得由他來賠。”
殷問劍終於換了一份差事,雖然不用擔心再被凶獸撕為兩半,但這蓋房子的任務卻並不輕鬆。而他全身上下滿身是傷,走起路來牽動了傷口,又是嗷嗷鬼叫。然而將屋子毀壞之人是他師妹,又是因他而為,他也沒什麼好抱怨的,隻是這叫痛的聲音縷縷傳到雲千曼耳中,讓她覺得既好氣又好笑。
如此平靜地過了三日。
當茅草屋眼看就要建成之時,殷問劍的傷也好得七七八八了,又變回那個桀驁不馴的模樣。夜幕將至時,他正翹著腿悠閑地躺在床上,嘴裏啃著白天從林子裏抓來的野雞,正無比愉悅地欣賞著自己親手完成的屋頂。
雖然比起原來的樣子差了些許,但遮風擋雨已不成問題,這讓他很是滿意,在那裏自得其樂。
雲千曼沒好氣地笑道:“真不知道你高興什麼,待會那怪物見房子好了,又要叫你去挖妖丹了。”
殷問劍一口野雞肉噴到了半空,大聲嚷道:“你為何不早點提醒我?”
“不過說來奇怪,平常這個時辰那怪物早該出現了,現在都沒來,不會是不來了吧?”
“我看啊,定是知道我師父就要來了,嚇得有多遠跑多遠了。”
殷問劍一句話剛剛說完,門外傳來了一聲乍喝,一道青光自半空中橫過,如鋪天蓋地的光幕,將殷問劍剛剛完成的草屋削去了一大截,露出上方漆黑的夜空和零星的幾顆星辰。殷問劍目瞪口呆地看著空中的星鬥,突然蹦出一句:“糟糕,不祥之兆,照這星象所示,我們兩個有危險!”
她可不認為這個不學無術的家夥還會占星之術,但這烏鴉嘴當真讓人厭煩至極。
“你不是說你師父來了?”她問。
“師父他老人家可不會這招。”殷問劍咧了咧嘴。
四麵圍牆轟然倒下,渺小得不堪一擊的草屋頃刻間化為烏有,漫起紛飛的泥塵。
夜風直接打在了雲千曼的臉上。
這種感覺非常的不好,確實正如殷問劍所言,一種若有若無的危險氣息籠罩在了這一片山頭。
狗屁的不祥之兆啊!
恍惚間她看到天色驟變,狂風大作,遠處似乎有一道青芒閃動,如閃電般向這邊襲來。她凝神看著那道詭異的青芒,越來越近,很快的,在前方不遠處的虛空中現出一個太極八卦圖,八卦圖的四周閃爍著七道光劍,盤旋遊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