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的夜晚是寂靜的,家家戶戶都進入了夢鄉,即使少有的幾個夜貓子或者睡不著的人,也在不打擾到他人睡眠的情況下自娛自樂。就像家門外草叢裏的蟲子,嘶鳴聲此起彼伏,唱響屬於它們的夜晚曲。
小山村靠近村尾,接近大山腳下,有一戶孤立的人家。離這戶人家最近的房子都有二三十米遠,而村裏的其他人家的房子,不說緊緊的挨著,但也相距不遠。至少不像這戶人家,遠遠離開了村子的房屋群體,單獨的孤立在一旁。
孤立的房子是座至少有二十年房齡的老房子了,看著很舊,但是很幹淨,明顯主人家也是個勤快愛整潔的人。房子是很典型的南方小屋,老舊的土石泥牆,灰撲撲的瓦片屋頂中間高兩邊低,院子簡單的用大小不一的石塊磊了個一米高的石牆圍著,前端留了個缺口,算是院子的門了,用柵欄擋著。
圍起來的院子很小,不到二十平米,左邊建了個小房子,作為廚房使用。而在廚房的一側和廚房相對的另一邊,各種了一棵果樹,左邊一棵龍眼樹,右邊一顆荔枝樹,樹上稀稀落落的結著一些小的龍眼荔枝。
兩棵樹的中間是緊閉的木製房門,門內的屋子,被兩道牆隔開成想等的三間,右邊現在是雜物間,糧食和務農的工具等都堆放在這裏。中間一間,是客廳,放有桌椅板凳等家具常物,被規整的擺放收納,顯得十分整潔。左邊一間就是主人家的臥房了。床,衣櫃,書桌,還有一台老舊的電腦,就是這個臥房的全部家具了。
月光透過條框似的窗子照射進來,亮度不及屋頂上的透明瓦片引進來的月光明亮。兩處的月光添在一塊,倒是讓昏暗的室內明亮不少。
屋主張行舟躺在床上沒有睡,張著無神的雙眼,出神的看著屋頂的透光處。這不知道是遭受了什麼打擊,這麼大半夜的不睡覺,對著屋頂發呆發傻。
床頭放著一隻黑色的小巧的一看就不值什麼錢,除了通電話發短信就沒什麼用處的手機。忽然,伴隨著“嘀鈴鈴,嘀鈴鈴”的響聲,小手機也震動了起來。
被這一響一震,張行舟猛地驚醒,抓起手機從床上坐起。7月13號,淩晨一點。這是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是他今早醒來後,心心念念記掛著的一個時間,為怕錯過才特意定下的手機鬧鍾。
用力的握住手機,他起身下床,在床前站了一會,猛地邁開步子往房外走,似乎害怕錯過什麼,匆匆的來到右邊的房間。這個作為雜物間的房間,真的放了很多的東西,其中有一把非常精致的搖搖椅,這也是這個家裏最好的家具了。
這是父母特地給爺爺定做的搖搖椅,是父母送給爺爺最為貴重的禮物,也是最不得爺爺喜歡的禮物。自收到禮物的那天起,這搖搖椅就連同包裝一同丟棄在爺爺家的雜物間。直到這張搖搖椅轉到他手裏,才有了少數使用的機會。
在睡不著的夜晚,他會把搖搖椅搬到院子裏,躺在上頭看著沉靜的夜空,星光閃爍,月光明亮,天空的幽暗,交織在一起就成了一副夜的美圖。每當這時候,他的心情就會很平靜。
上一次把搖搖椅搬到院子裏看夜空,也是在這一天的這個晚上。因為夜裏做了個噩夢,醒來後睡不著,他就搬著搖搖椅到院子裏,那時搖搖椅就放在廚房前,然後他躺在上頭看著星光閃爍的夜空。
推開嗷嗷作響的老舊木門,搬著搖搖椅出來,依著記憶放到了那個位置,不確定的看了一會,他躺了上去。夜空依舊那麼美。廣闊的天空讓人心曠神怡。好像看著,就什麼事都不那麼重要了。
就要陷入恍惚的目光忽然凝聚,定定的盯在一個點。遠處的的東西是非常微小的,當能看得到的時候,那東西也就離你不遠了,特別是你看到的還是件不怎麼大的物體。
當他看到空中墜落的不明物體的時候,那個極速墜落的物體已經離他很近了,近到非常難躲開,而他卻沒有半點躲開的意思,就那麼直勾勾的盯著那個東西看。然後,他被砸暈了,腦門開花。砸他的東西卻不見了。
“嗯。”他痛苦的捂著額頭坐起來,頭脹痛的難受。也痛醒了他,有些事,即使很奇特,但卻真實的發生過,逃避是無法避免痛苦的。而且再一次的機會,如果還不做點什麼,他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