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挽自然不是卓思暖的對手,漸漸的,話題便被帶著偏移了。兩人隨即又閑聊了一會兒對方的情感,直致弄得秦挽雙頰緋紅,笑罵著卓思暖“流氓”的時候,兩人才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之後,卓思暖便忙著收拾桌上的文件,以及找一些外出的厚重便服。深秋已漸漸走完,初冬儼然已來臨,她找出一些厚重的外套,裏頭搭著一些輕便的衣物,便一人趕赴秦挽的飯宴。
因著兩人是多年的友人,相約的餐廳並不是什麼太過於國際化的高級餐廳,隻是普普通通的一般餐廳罷了。待到卓思暖入了餐廳之後,便得見秦挽在向著她招手。
侍者領著她到了秦挽所在的那一桌,秦挽比她來得早,此時已脫了厚重的黑色風衣外套,著一深棕色邊角紋路為花白的背心,裏頭穿著一件長袖薄衫,因著容貌俊美稚嫩,看起來倒像是個十八九歲的大學生模樣。
他的臉色有點兒蒼白,看起來更像是病了,眼角底下有著淺淺的黑眼圈,看來近期他的確因著林澗的病而沒有睡好。他原本玫瑰紅色澤的唇瓣有點兒發白,但整個人看起來依舊俊美,隻是多了一分我見猶憐的柔弱罷了。
“怎麼,臉色這麼差,來點補血的補一補才行,不然我們的新郎官臉色這麼蒼白,可是於理不合的事兒。”卓思暖放下手包,素手便輕輕抬起他低著的下巴,瞧著他臉色如此差勁,不由得關懷的說道。
因著侍者在一旁等候他們點菜,秦挽聞言,耳根與臉頰不由得一紅,他輕輕拍開卓思暖抬起他下巴的狼爪,瀲灩生姿的藍眸子朝著卓思暖拋去哀怨的一眼,這一眼,直直看得卓思暖心懷愧疚,恨不得立馬賠禮道歉。
美人的媚眼,難以消受,古人誠不欺我,最難消受的便是美人恩。
卓思暖見秦挽拍開她狼爪,心下也不在意,隻是淺笑盈盈的收回自己的素手。她拿起菜單,一口氣連點了數道補血的菜色,直聽得秦挽殷紅麵頰上的紅潮一點一點褪去。
“點這麼多補血的,自己一個人吃?”秦挽嘴角輕輕抽搐,他蹙眉問道。
卓思暖笑著又調戲了秦挽一把,她指尖輕輕劃過他細膩的下巴肌膚,指尖感觸到不同尋常的細膩,那般細膩,似女子的溫香,但又不同於女子那般柔軟,反而摻了一點兒男子的硬朗。溫熱的細膩似過了片刻還殘留在指尖處,她調笑道:“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膚若冰雪,綽約若處子。不食五穀,吸風飲露,乘雲氣,禦飛龍,而遊乎四海之外。其神凝,使物不疵癘而年穀熟。”
秦挽聞言,一愣,不解的疑惑之情展現在俊美的麵龐上。
“秦挽,你若不想是那般的姑射仙人,便要多食一點兒血氣的東西。喂,我悄悄的問一句,別告訴林澗啊。”告訴一定會被打死,卓思暖默默的在後麵加上這麼一句話,隻因侍者瞧著她與秦挽的模樣,臉色都微微變化了,若是林澗與秦挽一塊兒出來吃頓飯,會不會被人誤解?至於誤解成什麼,那就要看實際情況了。
“你先說說看——”秦挽自然不是愚蠢得過頭的,他才不會一口就答應下。他倒是想聽聽卓思暖會說出什麼驚人的言語。
他俊美的麵容上疑惑之情盡數褪去,隻剩下一抹狡黠,這般狡黠的模樣,再配上他稚嫩的俊美麵容,以及宛若汪洋的藍色水眸,倒是讓人一下子心蕩神搖。卓思暖自是凡人,差點不免沉溺於那幹淨純粹的藍色之中。
“你和林澗上街,人家會不會誤認為林澗是你叔叔之類的啊?或者……”卓思暖說著,忍不住捂著小嘴,發出輕微的笑聲來。
秦挽用著宛若汪洋的藍眼眸死死的盯著她,似乎想到了什麼事兒,臉色一下子變得尷尬起來。他訕訕的摸了摸鼻子,臉頰微微鼓起,卓思暖說的這事兒,的確煞有其事。某一天,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他與林澗出門玩耍,被一小孩童言無忌的道破這一事實。
林澗早已過了而立之年,約莫大了秦挽十歲左右,平日裏他本就不苟言笑,穿著方麵同樣的顯得比較成熟,自然看起來像是秦挽的小叔或者小舅什麼之類的。
卓思暖見秦挽這般表情,忍俊不禁,發覺自己似乎猜對了,不由得由掩嘴輕笑改為捧腹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