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大病初愈,便要喝得酩酊大醉,她不敢想象,若是艾琳知道她這樣作死的話,會有著什麼樣的反應。但是,時下的情況兒,她明顯拒絕不了秦挽的盛情,拒絕不了大量飲酒。
酒水一杯接著一杯,起初,是她和秦挽爽快的拚酒,到了後來,連著祈叁,都加入了這一場酒水的混戰之中。今夜的秦挽,似乎有著心事,平日裏,來著酒吧這類型的娛樂產業之地喝酒,秦挽都不會像今日這樣,如牛飲水般,咕嚕咕嚕狂飲烈酒,這其中,明顯存著不對勁,大大的不對勁。
“秦挽,你是不是又遇到了什麼事,你明顯的不對勁?”卓思暖的腦袋,有點暈暈沉沉,她這話,斷斷續續的說了幾次,才能完整的說完。
這個時候,她已經由單人軟沙發上,臀部半坐在中間的玻璃透明小矮桌上了。她三句話不離開酒,就連著秦挽與祈叁都是,每個人說著說著,便猛的,灌下一大口烈酒,濃烈的酒精味道在口腔之中炸開,苦澀之中帶著讓人沉醉的麻痹感。
“沒……沒……沒有……”秦挽是在場之中喝得最多的,他大著舌頭,眼神迷離的說道:“今晚,我高興,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都與我沒有關係,沒有關係——”
秦挽這話,卻更像是在欲蓋彌彰,越發讓卓思暖認定,他有著事情在瞞著自己,隻是,他不說,她又怎好逼迫,畢竟,她是欠著他的,又怎好讓他為難。
祈叁見卓思暖不語,便把話題扯遠了,扯到了秦挽當年與之在英倫之時,他與他在閑暇之時同遊劍橋玩鬧的經曆。那時候,兩人正年少,心中都藏滿了傲氣,都以劍橋作為日後的升學目標。
英倫無三日晴,晴天便是難得。假日每逢晴天,他們便乘著一葉扁舟,趁著詩興大發之時,一路吟詩作對,從上遊緩緩飄下。
那時的美好時光,如今想來,便是萬千感慨。祈叁說罷,便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仰頭又飲畢一杯酒水。
“秦挽,我說那個時候,你明明有直升劍橋的機會,為什麼又回來了?”祈叁在喝了許多杯酒水之後,終於把壓在心頭多年的問題問了出來。
秦挽喝得雖多,但神誌還在,還未到醉的不省人事的那般地步,他聞言,搖了搖沉重的腦袋,大著舌頭吃吃說道:“誰知道,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回來。”
緊接著,秦挽又拋出一個問題,他微微歪著腦袋,眨了眨水霧迷蒙的黑眸,輕啟紅唇,問道:“祈叁,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同樣可以直升劍橋,你不是特別想進劍橋修古典文學嗎?為什麼要回來,而且,你還選擇這種職業。”
秦挽又灌下一口酒水,見祈叁麵色霧霽,怕其多想,複又解釋道:“當然,我不是排斥這種職業,牛郎沒有什麼不好的,但是,你本來可以選擇更好的,為什麼偏偏還要選擇當地獄火的牛郎?”
“你不懂,”千言萬語彙在心頭處,最終,卻隻言語一句話。
“我不懂?”秦挽危險的眯了眯眸子,眸中折射出眸光懾人光芒,大抵是與林澗呆久了,卓思暖依稀可透過他,見到林澗的影子。
秦挽突然大聲喝道:“我不懂,我不懂?”俊美的麵容微微扭曲,似有點兒癲狂。
大抵是喝醉了,卓思暖這般想,不怎麼想理會喝醉酒的人,她喝酒的至理名言便是:有本事喝酒,便要有本事醉酒,不要醉了就各種趁醉鬧事。
“我當然不懂!!!”秦挽怒氣衝衝的掃落滿桌空酒瓶,瞬間,便聽聞嘩啦啦的做響聲,是滿桌子酒瓶摔到地上的聲音。外頭的侍者聽見裏頭的動靜,立馬小跑入裏屋來,結果見到滿地的碎渣,都傻了眼。
“客人,這……”侍者驚愕的問道。
卓思暖揮了揮手,示意沒事,她不想多言。她從包中掏出幾張紙幣,直接塞給侍者,示意他快點兒離開這裏。侍者驚愕的低下頭,蹬著被強行塞到懷裏的錢財,又看了一眼現場,會意了客人的意思,便不發一言的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