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黎國,東陵郡,陳家。
一處偏僻寂靜的小院之中,幾株青翠色的爬山虎沿著光禿禿的牆壁扶搖直上,幾朵野生的山茶花也是開的爭相鬥豔。
“咯吱……”
一扇古銅色的木門悄然打開,門中走出一個身穿黑色青衣的少年。少年束冠而立,身軀挺拔,俊俏的臉上有著一絲耐人尋味的惆悵。
“整整三顆聚法丹,竟然沒有把我的修為推進到法旋境三轉,我這資質……”少年不禁搖了搖頭,看了看天色,落日熔金,暮雲四合,晚霞映紅了半邊天,少年拂袖而去。
穿過幾處亭台樓閣,少年信步來到了一處精致的書房,書房不大,藏書也不多,隻有寥寥的三個書架。仔細看去,第一個書架上放的都是一些人文地理之類的書籍;第二個書架放的是一些妖獸圖冊,奇聞異錄,天方怪談;至於第三個書架放的卻是一些帳薄,家族資料。
“父親!”少年佇立門前,開口喊道。
書房之中,一個劍眉星目的中年男子緩緩抬起了頭,男子嘴角不易察覺的浮現了一絲微笑。
“是默兒啊!”中年男子招了招手,“別傻站在外麵了,快進來!”
語氣和藹,卻是不容拒絕。
少年頓了頓,腳步輕微的走了進去。
“又沒突破?”中年男子不禁皺眉,仔細打量了下眼前的少年,他的兒子,唯一的兒子,“本以為三顆聚法丹可以讓你突破法旋境三轉,沒想到還是失敗了!”
中年男子不覺一歎,眼中有著一絲明顯的失望。
“是孩兒沒用,十三歲了還不能突破法旋境三轉。”少年垂首,無語凝咽,他知道父親的苦心,可是他這資質……
“不怪你!”男子搖了搖頭,“你的資質我了解,在沒有充足資源的情況下,能修煉到法旋境二轉已經不易,你的努力我也看到了,父親很欣慰。”
男子雖然如此說,但是誰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出息呢,何況是在這個世界,在這個強者為尊,武力至上的修者世界。
“父親。”少年垂首,眼光渙散,默默無語。
男子來回踱步,在不大的書房裏走了幾個來回,眉頭緊蹙,呼吸顯得有點沉重,清晰可聞。
片刻。
但是對於少年卻像是一個世紀一般漫長,少年的一顆心像是沉入了無邊的地獄,看不到絲毫光亮。
“默兒,抬起頭來!”男子突然喝道,聲若雷霆。
少年不覺一怔,雙腿有點發軟,卻是猛然抬頭,立即挺起筆直的脊梁,雙目直視男子。
“人不可有傲氣,但不可無傲骨,我陳風的兒子,就是資質不行,那也是頂天立地的好漢,世間不多的真男子,一點挫折算什麼,資質不行算什麼,隻要努力了,大不了一死而已。”男子沉聲道,一股頂天立地的傲氣像是要直衝雲霄。
中年男子正是名叫陳風,東陵郡四大家族之一的陳家家主,而眼前的少年正是他唯一的兒子陳默。
“父親,我錯了!”少年彷如醍醐灌頂,恍然大悟,本來淡薄的信心又重拾了起來。
陳風點了點頭,冷如冰霜的麵孔又變得和藹了起來,剛剛一瞬間,他知道要是自己不下點猛藥,估計陳默就要廢了,一個失去進取之心的修者,就是再努力也不可能問鼎巔峰。
而這猛藥,看起來還不夠。
“默兒,大陸之上修者多如天上繁星,就是我們南黎國的修者也不下千萬,但是能發光發的最亮的卻是寥寥無幾,你知道為什麼麼?”陳風走到窗前仰頭看天,有著一種哀歎。
“孩兒不知!”陳默老實回道。
陳風點了點頭,“修者修煉最重要的東西有三樣,一是資質,二是悟性,三是意誌。這三樣之中資質有上天決定,是修煉的基礎,但是重要性卻是最次;意誌是一個人的信仰與信念,它決定一個人的高度,重要性又勝於資質;至於悟性,這個不好說……”
陳默驚疑不定,他是吃盡了資質不行的痛苦,可是在父親的眼中資質好像是最不重要一般。
陳風側目看了看陳默,已經知道了他在想什麼,想了想,繼續道,“大陸之上,資質好的天才大有人在,但是這些人要麼恃寵而驕,最後身死人手;要麼不思進取,以為資質可以代表一切,結果毫無寸進,身死道消,而能問鼎強者之列者,若非大毅力者不可。”
陳默似懂非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