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室外溫度將近零下,柏油路被大雪覆蓋,白皚皚的一片。
一牆之隔,兩道身影交纏在一起,時而交疊,時而分離。
在第三次將纏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撥開後,傅經梟抽了腰間的皮帶,單手鉗住女人的雙腕,捆住壓在枕頭上。
真是頭疼。
他翻身下床,坐進大床對麵的單人沙發上。
昏暗的燈光下,傅經梟揉著太陽穴,試圖壓製住體內的欲火。
“唔。”沒過多久,躺在床上的初予嚶嚀出聲,空白的意識開始回籠。
她掙紮著坐起身子,一側肩帶也隨之滑落,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
初予渾然不覺,呆愣地坐了片刻,視線猛然與一雙狠厲的鷹眼對視,無限的恐懼迫使她驚呼一聲。
“啊!”
她緊緊抱住雙膝,蜷縮在床頭,“你…你…”
裸露的後背碰上牆壁,冰涼的觸感壓迫著她的神經。
初予遲疑地低頭,卻驚恐地發覺披在肩頭的外套早已不翼而飛,隻剩一根吊帶苦苦支撐著,才不至於走光。
快速地回憶了剛剛發生的事情,她欲哭無淚地扯過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隻剩一個腦袋在外麵。
“那個,傅、傅經梟…”
初予小聲地叫他,頭低得幾乎要埋進被子裏,臉紅得像個蘋果。
傅經梟一言不發,整個空氣中彌漫著尷尬的氣息。
他越不說話,初予就越緊張。
嘭嘭。
雜亂無序的心跳聲在寂靜之下顯得尤為突兀。
初予小幅度地扭過頭,害怕中帶著些許好奇。
傅經梟上身穿了件黑色襯衫,領口開到最低,精壯的胸肌和腹肌大喇喇地展現在她麵前。
她低呼一聲,迅速收回視線。
這一次,連掩在頭發下的耳朵也變得通紅。
初予沒怎麼見過男人的身體,試圖將剛才的畫麵拋之腦後。
然而越想忘掉,越忘不掉,反而像被刻進了腦子裏。
真是,太沒出息了。
初予雙手捂著發燙的臉,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透過指尖的縫隙瞟了傅經梟好幾次。
他眉頭緊皺,俊臉盡是陰沉,骨節分明的手指叩在扶手上,全身肌肉緊繃,仿佛極力地忍耐。
初予定睛一看,不知何時,他的額頭蓄滿了薄汗。
不對勁。
心下一緊,初予快速整理好裙子,掀開被子,顧不上穿鞋,直接赤腳跑到傅經梟跟前。
“傅經梟,你怎麼了?”初予聲音輕柔地問。
右手遲疑了片刻,下一秒果斷貼上他的額頭。
有點燙。
“估計是發燒了。”
初予摸著下巴喃喃自語。
她急忙轉身在房間裏尋找醫藥箱。
在她轉身的下一秒,傅經梟倏地睜開眼,眼神複雜地看著她四處翻找的身影。
隻見她拉開茶幾下的抽屜,扒拉了幾下,找到了醫藥箱。
初予打開箱子,拿出退燒藥,又去廚房倒了一杯溫水,走到傅經梟身邊。
她把藥遞到他嘴邊,眼神示意他張嘴。
傅經梟掃了眼她掌心躺著的藥片,沒有動。
初予以為他也和自己一樣,不喜歡吃藥。
“你燒得這麼嚴重,還是先把藥吃了吧。”
難得見到傅經梟如此“脆弱”的模樣,平日裏梳得一絲不苟的頭發,此刻柔順地垂落,顯得他年輕了幾歲。
嗯,有點像男大。
嗯,還不喜歡吃藥。
有一種莫名的萌感。
初予覺得今天比昨天更喜歡傅經梟一點了。
是的,暗戀傅經梟這件事,從高中便開始了。
她一直將愛戀深埋心底,不敢泄露出一絲一毫。
初予和傅經梟之間的差距,比馬裏亞納海溝更深更寬。
她深知這點,所以無時無刻不在壓製自己的感情。
但感情這事,捂住嘴巴,它會從眼睛露出;
遮住眼睛,它會從耳朵露出;
蓋住耳朵,他會從下意識的動作中露出……她會出現在傅經梟的房間,也正因如此。
傅經梟對於她來說,有天生的吸引力。
船隻會朝著指向燈航行,飛蛾撲向燈火,而她,初予,永遠會下意識地接近傅經梟。
所以當傅經梟獨自走進電梯,她想也沒想,踩著十公分的高跟鞋狂奔,在電梯門合上前,按下了開門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