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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思聿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隻覺得枕頭、被褥、棉絮,甚至是整個房間裏的空氣,都是那個女人的味道……
雖然母親說了那個女人隻是偶爾的時候進來打掃一下房子,並沒有在這間裏住過,而他也特地命仆人將房間裏裏外外徹底清掃了兩次,把床單、被褥、家具統統都換掉了,可是隻眼看去,卻依舊覺得不幹淨,總是覺得炎歆來過他的臥室,他的臥室便被她汙染了一樣。
嬰兒響亮的啼哭聲傳來,常思聿皺眉,這下是徹底睡不著了,起身點了一支煙,靜靜的走到窗前站著。
清冷的夜風從窗口吹進,黑暗中,手裏的點點星火時隱時現。
小常念還在哭著,因為母親知道他討厭那個孩子,所以特意把他安排在對麵的樓層,可是那小家夥的肺活量似乎很強,嘹亮的哭聲雖然斷斷續續的,但是卻格外有力。
常思聿聽得有些煩躁,披上外套就匆匆走過去。
敲開門,保姆正抱著他一邊搖晃,一邊哄著,看到他時有些慌,忙一個勁兒的解釋,“少爺……小少爺他隻是尿了,我已經給他換了尿布……小孩子都這樣的……我哄一哄他,他應該……很快就不哭了……少爺您先回去休息吧……”
她這樣說著,可是懷裏的寶寶卻哭得更凶了。一時尷尬的不知到該做什麼,看常思聿的臉色越來越沉,慌慌的撇清幹係,“小少爺他大概是想媽媽了,小孩子都是認人的……”
話音未落,懷裏的孩子已經被常思聿接了過去,“你先出去吧!記住,以後不要在我麵前提那個女人!”
冰冷的聲音,嚇得保姆連忙點頭,低著頭要退出去,可是卻又猶豫的看著他手裏的孩子,“小少爺他……”
“我會照顧!”
保姆聞聲點頭,匆匆的退了出去。常思聿垂眼看著懷裏的孩子,長長的睫毛忽著眼睛,他已經睡著了。
粉嫩的臉上還掛著些水痕,小嘴還微向下撇著,像是極為不滿的樣子……
常思聿微笑著替他刮了刮臉上的水漬,手指忍不住在他溫熱滑滑的小臉上蹭了蹭。哭那麼厲害,是因為自己的媽媽不見了嗎?
他也是前天才得到消息,沒想到那個女人倒是隻身一人去了法國,而且自離開常家之後,竟然沒有來看小常念一眼。
本以為她還會像以往那樣,以兒子的名義糾纏著不肯離開,沒想到竟然這麼輕鬆的就走了……
這倒真的很出乎他的意料,女人,當真都是些狠心又無情的物種嗎?
常思聿冷冷的歎口氣,才發現自己盯著懷裏的孩子靜靜的看了好久,手臂竟都有些酸了。
一回頭,母親正在門口看著他,“聿兒,把歆兒接回來吧!常念還那麼小,你忍心……”
“媽,你不用勸我,像她那種女人根本不配進我們家的門!!”常思聿將孩子塞到跟進來的保姆懷裏,“媽,早點休息吧,你也累了!”
“聿兒!”看著常思聿大步離開的背影,常母隻能幽幽的歎氣。
也許再等些日子,等思聿怒氣下去了,她再勸勸會好一些!隻是,可憐了這個孩子……
然而常母始料未及的是,一個月後常思聿竟然真的帶回了一個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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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的兒子嗎?思聿……”臥室裏,女人一邊捏著常念肉嘟嘟的臉蛋,一邊道,“好可愛啊!”
常思聿圈著她的腰,淡淡的點頭,“嗯,如果你想的話,可以教他喊你媽咪!”
“真的嗎?”女人略顯詫異,然後明白一下過來似的,湊到常思聿的唇邊輕輕印上一吻,“那,思聿……你的意思是,我們要結婚嗎?我可以嫁進常家?”
在旁邊坐著的常母,看著打扮妖嬈的女人肚子裏早已經怒火衝衝,聽她如此道,更是氣得一掌拍在桌上,“嫁來常家?哼,你想都別想!!”
她的聲音有些大,小常念以為奶奶是在對他發火,撇著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常母立即心疼的將他抱在懷裏哄著,“乖,不哭……我們念兒隻有一個媽媽,那就是炎歆……其他的女人啊,哼,誰也別想讓我們念兒叫他一聲媽!”
話雖然是對著小常念說的,可這堅定的語氣卻是對著常思聿二人的。
女人被她這樣毫不遮掩的嘢實,滿腹的委屈,卻隻能尷尬的看著常思聿,雙手的揪著他的衣角,輕輕的晃了晃,“思聿……”
常思聿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然後朝旁邊的保姆使個眼色,示意她從常母懷裏將孩子抱走,女人也連忙跟著保姆上了樓。
常思聿扶著母親坐下,討好似的替她拿捏肩膀,“媽,你不是說常念因為沒有媽媽照顧,所以夜裏總會哭嗎?以後這種事小琪可以做,您也可以輕鬆些……”
“我不需要!”
常母不客氣的一把打開他的手,“好好的孩子他媽你不要,現在弄回來的這是什麼不三不四的女人?你不要忘了,那個孩子不是別人,他是你兒子,你是他父親,他身上淌著的是你的血!你明白嗎?!”
“所以,我才要負責給他找個媽啊!”常思聿坐下,很是輕巧的接過她的話。
“媽,你應該知道我有多討厭那個女人!如果不是看在常念的份上,我早就……媽,你為什麼不能理解我?為什麼就不能尊重你兒子的選擇呢?”
知道自己已經把話說的差不多了,常思聿歎口氣,正要離開的時候。樓梯口卻傳來了女人歇斯底裏的尖叫,“啊,好臭——”
見二人上樓,女人連忙指著自己身上的衣服,向常思聿抱怨,“你看啊,思聿,這是你新給我買的限量版的裙子,被他尿在上麵了,那麼臭!思聿,這怎麼辦啊?好幾千塊的,就這樣糟蹋了——”
“這就是你找的女人?”常母冷冷的掃了一眼她,看向常思聿。
女人噤聲,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還沒開口道歉,常思聿已經沉著臉拉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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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大廳發現爸媽都不在,常思聿晃了晃手裏的蛋糕,向樓上走去。
他翻日曆的時候,才突然發現今天是常念一周歲的生日,而自己也好久沒回家了,才忽然興起要為那個還不會說話的小不點過生日……
隔著房間門板,常思聿隱隱聽到小家夥在呀呀的喊,“…媽……媽……”
小家夥竟然會開口說話了?隻是,叫的那個人卻……
叩門的手還沒觸到門板,傳來女人柔柔的聲音,“乖,寶寶……”接著就是女人柔柔的哽咽聲。常思聿的心口一悸,炎歆回來了?
還沒反應過來,母親的聲音歎氣的再度傳來,“歆兒,你也別太難過,等我再勸勸聿兒,他會理解的……前段時間他領回家一個女人,都被我擋回去了,你放心,家裏的這個位置我會給你留著,誰也搶不走!”
“現在我們先這樣聯絡,等過段時間,我會讓他把你接回來……”常母的話還未說完,房門被人狠狠的推開,常思聿一臉陰沉的站在了她的麵前——
冷冷的看著還沒有被關掉的視訊器,畫麵上,女人似乎傻傻的看著他,一時不知道該做什麼,“思聿……”
他冷哼一聲,一把抓起桌上的玻璃杯狠狠的扔了過去——
隨著“砰!”的一聲,視訊器被砸壞,房間裏變得異常安靜,接著是小常念嗚嚎的聲音,趕來的保姆不知所措……
他早就應該想到,以那個女人的脾性,怎麼可能就這樣善罷甘休?怪不得母親一直阻攔他帶別的女人回家,原來早已經被她收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