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摸著那個“墨”字時,內上方的兩點果然似若微不可察地轉動了少許,令他心中大喜,麵上卻顯出驚異的表情,睜眼向钜子令仔細看去。
其實申龍甲言辭和動作都非常不合常理,但是他這一下,把元宗的好奇心也引了出來,並未著眼於申龍甲行為的牽強之處,反而湊過來一起研究他手中的令牌。
申龍甲先是再用力以拇指摩擦,兩個凸出的圓點卻是紋風不動。遂找來一個小鉗子,夾著其中一個圓點,用力往上一扯。“得”的一聲,圓點應手而起,由令身升起近半寸。
申龍甲精神大振,坐了起來。
申龍甲又把另一點拔高,變成了由“墨”字上方凸了兩枝小圓柱出來。他不由緊張起來,試著順時針轉動小圓柱,果然應手旋動起來,發出另一聲開鎖般的微響,元宗嘖嘖稱
奇。
申龍甲深吸一口氣,壓下緊張的心情,扭動另一邊的小柱。試了一下,卻是動也不動,但轉往逆時針的方向時,異事發生了。“得”的一聲下,钜子令上下分了開來,露出藏
於其內五寸許高的一個小帛卷。申龍甲心頭震蕩,知道自己終於順利的開啟了钜子令的秘密。
元宗顫抖著手,恭敬地接過小帛卷。
這也難怪元宗如此慎重的了,要知道一直以來他都以為钜子令就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但是殘酷的現實完全打破了他所有的理想。元宗也不是沒想過為什麼嚴平這些墨家叛徒
要千方百計的謀奪這塊沒有特殊作用的令牌,但殘酷的現實迫使他靜不下心來對钜子令褻瀆。
現在雨過天晴,申龍甲破解了墨家最大的奧妙,叫元宗這個墨家钜子怎麼能不激動,能不慎重了再慎重呢。
“墨氏兵法……墨氏劍法補遺三大殺招……”
當元宗看到這卷帛卷之後,臉色終於垮了下來,他一直以來所信奉的信仰在在此時終於崩潰了。
無論是兵法還是三大殺招,每一樣都是不祥的殺伐之道,與墨家祖師所提倡的原則大是違背。連祖宗都如此了,那元宗這個現代的钜子又要怎麼樣呢?不是沒一個人都能輕易
的將自己自小建立的原則所打破的。
申龍甲借機會勸道:“元兄,可想重拾理想,將墨家精神發揚光大?”
元宗眼神黯淡的看向了申龍甲,不解的問道:“金甲何出此言?”
申龍甲見勾起了元宗的興趣,才放下心中大石,繼續說道:“你們墨家一位前钜子孟勝為楚國陽城君守封,與弟子一百八十人無一後退,全部戰死!有三人衝出去見到了田襄
子,並且把巨子令牌和孟勝傳位於田襄子的指令交給了他,準備回去楚國追隨孟勝殉葬。田襄子製止無果。你們墨者如果不聽钜子的話,就是不知墨家之義,可是他們還是去了,
可見萬事都應該有變通之理。就如同一把菜刀,在惡人手中,就是殺人越貨的凶器,如果在廚師手中,則可以製作美味佳肴一般。天有日月,地有日月,太極分陰陽,人有男女,
世上絕無完全絕對的事物。墨家也是世俗之物,自然不會跳出這個規律。墨者習劍,可劍卻是兵凶之物,熟悉兵法,可卻從中找到破城之法,所以世上沒有絕對的攻,更加沒有絕
對的守。攻者殺伐擄掠城中之人,墨者守城,也同樣令一些兒奉命行事的將士喪命,如果抵抗過於激烈,城破後攻者還會殺人盈城,墨者反而成了激化矛盾始作俑者。即使攻者一
時無法破城,架不住重整旗鼓再攻,如此往複,百姓何時又能夠安枕。若要天下太平,唯一的方法就是消弭國家之別,把所有人置於一個君主的統治下,隻有這樣和有這一統天下
的人才能實現墨門的理想,實現天下的大利。”
元宗此時聽得虎軀巨震,思想似乎同申龍甲已經產生了共鳴,大有撥雲見日之態。
申龍甲繼續說道:“墨子他老人家乃是當世少有的奇才,必然早已悟透此中的關鍵,才會有此補遺,隻是苦於生於諸侯爭霸時代,報效無門,隻好將補遺藏於钜子令之中,待
後世傳人中,有緣人可憑此實現他心中的理想。現今時以不同與往日,縱觀天下,諸侯兼並,西秦已經具備了這等實力。等秦國大軍東進,北部必受匈奴之禍,元兄在齊、趙和楚
三國勢單力孤,在秦正好破而後立,重新豎起墨門大旗,以墨家守成之規,一展所長,為其護衛北部,不但可以遵守原則,還可以將墨門發揚光大,借此實現心中的理想,可謂一
箭雙雕啊!”
元宗聽完後,憂愁之色盡褪,開懷大笑起來,笑罷雙手緊握申龍甲的雙膀,真誠的說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金甲你的一席話,令為兄茅塞頓開啊!好!咱們就先
不說別的了,一起來研習墨翟他老人家留給咱們的寶貴遺產吧!”
這時申龍甲和元宗將小帛卷在榻上攤了開來,長達二十尺,密密麻麻布滿了圖形和繩頭小字。前半截是上卷“墨氏兵法”,下半截的下卷竟全是劍法,卷首寫著“墨氏劍法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