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將”他的軍,我說:“你對‘唯楚有材’怎麼看?”他一怔,一下沒有答出來,我暗自歡喜,總算征服他了。他不愧為是一位神侃手,抿了一口茶,慢條斯理地說道:“有一次,一個湖南人向我炫耀,湖南有偉大領袖毛澤東,有搞經濟的劉少奇,有會打仗的彭德懷,還列舉了許多晚清的湖南名人誌士。我是這樣回答的,這些偉人之所以偉大,是很早就走出湖南,是接受外地文明的結果,都是墻內開花墻外香,現在還有誰呢?湖南雜交水稻之父袁隆平生於北京,西南大學畢業,還是江西人呢?”
聽到他這番議論,我不服,但又不便與他爭論,因為馬上就要開餐了,唯恐他的情緒不好而影響開餐的質量。不一會兒,服務員端上一大盤燴麵,擺上三個小碗,三人分著吃。與其說是麵條,不如說是麵粒。一根麵條切成一公分長,是我一生見過最短的麵。按湖南風俗,祝壽要吃“長壽麵”,這樣“短”的麵可不能祝壽啊!否則喻之不吉利。我吃了一碗多,所剩就不多了,味道是好,份量卻不夠。主人甚是客氣,“吃罷,吃罷,別浪費。”我吃了個半飽,搖手致意:“夠啦,夠啦!”壓根兒就沒有看見所期待的羊肉串上桌,最後端上一大盆湯,清湯寡水,無一點羊肉渣,但味道不錯,我權當作茶喝。
臨行告別,五味翻騰,羊肉沒有吃到,卻惹了一身騷,代湖南人受了氣。其實我並不完全怪他說了湖南人的陋習,“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說對了要反省,應知恥而後勇麼。問題是他對湖南人沒有進行公正、客觀的評價。因此很有反感,我忽然萌生去新疆走一趟的想法,重點關注生他、養他熱土的“陋習”,然後再請他吃一碗“楊裕興”的麵,另加一份排骨湯,讓他聽我神侃,我要告訴他:現在的湖南不是春秋戰國時期的“南蠻”,而是吃得苦,耐得煩,霸得蠻的漢人,湖南人不吃檳榔,湘女宋祖英就唱不出“采檳榔”這首甜美的歌,不是左宗棠帶領湘軍去收複新疆,不是湖南人王震去解放新疆,不是你母親當年熱情奔放來到天山,就沒有新疆的你,或許你還是具有“陋習”的湖南種。不是愛吃辣椒的毛澤東帶領全國人民推翻帝、官、封三座大山,也就沒有新中國。我還想就新疆用手吃抓飯的“陋習”調侃一番,以雪其恥,唉!不說了,不說了,不然他又會說:“湖南人聽到不同意見就有暴跳如雷的‘陋習’。”
2012年10月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