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特伍德繼續著他的雙軌製製片策略,與兒子同台演出的《天涯赤子情》是一部具有悲惰色彩的文藝片,同時滿足了他對音樂的個人喜好;而宣揚以牙還牙、以暴製暴的《撥雲見日》依然是《肮髒的哈利》係列的延續。
伊斯特伍德出生在艾森豪威爾時代,成名於尼克鬆執政時期,在羅納德·裏根當權的美國,他已經在好萊塢確立了不可動搖的地位。他的從影生涯一直與政治浪潮相伴,如今,銀幕上下的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表現得像一個共和黨人。
伊斯特伍德曾在1980年為裏根競選總統搖旗呐喊,接著又支持裏根在1984年連任。
裏根喜歡看電影消遣,自稱和尼克鬆一樣欣賞伊斯特伍德的電影。“來吧,讓我也高興高興!”這句伊斯特伍德在《撥雲見日》中的台詞成為裏根的口頭禪,1983年3月他在提請國會提高稅收時用了這句話,給美國人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就像裏根的白宮裏有許多秘密行動一樣,伊斯特伍德的馬爾帕索公司裏也有裏根主義。70年代初和80年代末,伊斯特伍德一直在密切關注幾起所謂“讓世界更民主化”的行動,其中包括法國雇傭軍士兵鮑勃·德納德領導的入侵東非科莫羅斯群島的行動,國際軍火商米切爾·沃貝爾三世策動的暗殺和政變以及前綠色貝雷帽軍官詹姆斯·G.格裏茲隻身前往越南營救戰俘的行動。
伊斯特伍德專程派飛機將德納德接到好萊塢,計劃要將他的故事拍成電影,而格裏茲則邀請伊斯特伍德去他在北加州開辦的反恐陣學校參觀。伊斯特伍德還把自己的牧場借給格裏茲及其民兵搞軍事演習,當地的警長發現自己的管區裏一下子出現了這麼多M一16步槍,立刻打電話給伊斯特伍德詢問情況。伊斯特伍德則告訴他,這是在為他自己的下一部電影作排練。
這些都是極其危險的人物。但是伊斯特伍德認為他們是男子氣概的典範,心甘情願地與他們綁在一起,甚至介入到他們的行動中去。
格裏茲正在策劃偷襲老撾的行動,以解救有可能被轉移到那裏的美軍戰俘。美國政府起初采取了鼓勵的態度,但卻沒有一位官方代表與格裏茲接洽,而格裏茲也找不到任何與政府部門接觸的途徑。因為與總統關係密切,伊斯特伍德有裏根在桑塔芭芭拉牧場的私人電話。格裏茲問伊斯特伍德:可否給這位自由世界的總指揮打電話,以征求他對此次行動的官方認可。
伊斯特伍德照辦了,1982年底他致電裏根,試圖說服對方支持這一自殺性行動。
“克林特對裏根說,政府應該正式介入營救戰俘行動,”《洛杉磯時報》報道說,“聯邦政府必須幫助格裏茲,不要把事情甩給像克林特這樣的個人。”裏根在征求了顧問的意見後警告伊斯特伍德不要輕信格裏茲。然而這並不能阻止格裏茲——還有伊斯特伍德。伊斯特伍德拿出了5萬美元資助格裏茲的愛國行為,在他的影響下,包括在《星際旅行》中扮演船長的威廉·沙特納等一些好萊塢名人也紛紛慷慨解囊。
1982年11月,格裏茲帶著一隊由美國人和泰國遊擊隊員組成的敢死隊進入老撾。
他們沒有發現一名美軍戰俘,卻與巡邏兵發生了一場遭遇戰,戰鬥中一名遊擊隊員陣亡。頑固不化的格裏茲於1983年1月發起了又一次襲擊行動,結果依然毫無所獲,而且又有一人喪生。一個月後,媒體報道了這兩起事件,用《新聞周刊》的話來說,“格裏茲與其說是一個孤膽英雄,不如說是一個亡命之徒。”伊斯特伍德知道自己過高估計了格裏茲的能力,他拒絕發表評論,也否認曾資助過格裏茲,直到若幹年後才公開稱這是一次盲目衝動的愛國舉動。
伊斯特伍德關注這些人的另一層目的也是為他未來的電影尋找題材。下一部哈利電影尚無著落,他覺得可以利用這段間隙拍一部反間諜題材的電影。弗裏茲·曼恩斯向他推薦了詹姆斯·H.韋布的小說《火場》,但伊斯特伍德不滿意小說主人公是中央情報局特工,他更希望扮演一個穿軍裝的角色,這也就是他對鮑勃·德納德感興趣的原因。
但是,德納德是一個有兩張麵孔的人物,有人認為他是一個自由戰士,也有人把他的勇敢行為視作強盜式的掠奪,這讓伊斯特伍德遲遲不能作出決定。
就在這時,一本1977年出版的暢銷小說《火狐》擺到了伊斯特伍德麵前。該書的作者克雷格·托馬斯是英國探險小說作家,擅長描寫東西方冷戰時期的故事。《火狐》講述美國空軍特種部隊的一名退役軍官前往莫斯科執行一項冒險使命:盜取蘇聯新研製的超音速戰鬥機。先後有兩位朋友向伊斯特伍德推薦了這本書,一位是一直協助馬爾帕索公司航拍工作的前飛行員詹姆斯·加文,另一位是太平洋西南航空公司的前總裁托馬斯·弗裏德金,他們以專家的眼光認為這是一本寫得很老到的“航空間諜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