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書鶴隻覺得頭皮開始發麻起來,接著整張臉更加僵硬,因為在黑影之中,沒什麼人看見,但是若是此時有燈光照過來,定然能發現他麵色微微有些抽搐的痕跡,眼中也湧起了冰冷的眸光。
當年,他因為要收集物資,來到了這個四麵環山,風景秀美的小山村,村裏的人非常的熱情好客,不過對於那時的張書鶴而言,這些人隻不過是他度過末世前期的一個小小的插曲,留下符也隻能算是他在山中小住了半月,村長熱情招待午餐的小小回報而已,過後不提起,也沒有刻意的去想。
說到底,那些人他也十分清楚,年輕人不多,都是些老弱婦孺,早晚也是要死在喪屍血藤之下,但是,人之一物,活著要尊嚴,死了也不願屍體暴屍荒野,被人踐踏,定要爛成泥土回歸自然,但是這邪藤卻是生生將人煉成數不盡的活死人,將所有人的靈魂錮在屍身之中,日日受幻境所噬,身體不滅它們將永不入地府。
這些連帶前世的死,原本都是他所有恐懼的來源,被張書鶴深深壓在心底,但是在此時此刻,大概是故地重遊,又讓他想起了那些曾經照顧過他的村民的關係,又或者是被邪藤那些陰毒的話語激起了他埋在心底深處的恨意及痛苦,一瞬間,原本隻是抱著先暗暗助邱洞主一臂之力,如果實在不行就逃走的想法,此時竟是炮燃起了徹底滅殺這個罪惡來源的念頭,並且似乎新仇舊恨聚在一起,不除去它,實在難解胸口那無法熄滅的洶洶怒火。
而此時邱洞言也是怒容滿麵,正好此時最後一個道士將咒語念完,邱洞主頓時將法力打入木樁之中,大聲厲喝道:“畜生,你做了這麼多傷天害理之事,天地不容,今時今日就向那些死去的靈魂一一償還罪孽吧!納命來……”完說一掌便將木樁拍入地下。
頓時小洞天所有道士學徒手中的符一枚枚的亮了起來,符紙都是基地裏專門製作的高級符紙,而上麵的符形卻像是被激發了一般,出現了一道影子。
普通人隻能看到符紙上的符比剛才亮了一些,而修道之人卻能夠感受到在符印亮起的一瞬間,天地靈氣開始瘋狂的向釘入到地下的木樁湧去,除去天地靈氣,還有持符之人的生命力。
張書鶴感覺到他手持的符中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將他體內的生命之氣抽掉了百分之二,這還是張書鶴實力高於施術人的情況下,而其它人恐怕被抽走的沒有一半也有三分之一,他不由心下驚訝起來,這陣法顯然超出了他的預料,不僅需要施符人的壽元,還要無數咒語相輔,最後還要抽取一百人左右的生命力,生命力與血液有關,也可以比做壽元,隻是它是可以恢複的,壽元損傷則永遠不會複元,即使如此,一百人的生命力仍然是不少的數目。
這個陣法光是啟動就要付出這樣慘重的代付,那如果維持戰鬥,時間越長恐怕損耗的能量就可怖了,這還是張書鶴第一次見到這麼強大的人符大陣。
隨著陣符的啟動,眾人隻聽見四周出現了紙張如同被擠壓的放大聲,邱洞主大喝了一聲,讓那些在陣外的軍士入陣。
百餘人剛進入陣法範圍之內,那撕裂便停止下來,然後“蓬蓬”數聲,放眼望去,周圍就像瞬間被扔了數個□□一般,視線被阻擾。
不過很快,白煙散去,眾人此時看到的東西,皆讓他們大吃一驚,之前的時間明明是在半夜,天最黑的時候,要打開頭燈才能看清前麵的人,但是煙零一散天色卻是已經蒙蒙亮了,時間似乎正是處在快黎明時期。
他們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倒底是怎麼回事?之前是半夜,現在是黎明,中間至少有四個多小時,怎麼一瞬間就過去了?還是這些都是血藤搞得障眼法……
接著眾人又驚慌的看向周圍,天,哪還有什麼村子,入目的全是一地的廢墟磚頭,而村長家那裏竟是有個十數米的大洞,看著就黑滔滔的,如同一個黑乎乎無眼白的眼球一般,裏麵似乎隱隱還有東西在蠕動,看到的人身上無一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