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然看李懷淵的表情,心裏已經有了底,但還是不動聲色地問道:“父親可還滿意?”
李懷淵毫不吝惜地讚道:“暄兒在作畫方麵確實有天賦!”
“不止是作畫,夫君在劍術,書法,雕藝方麵同樣都有很深的造詣。”雲然糾正道。
李懷淵不能否認雲然說的話,因為李暄的書法,刻的小像他都是見過的,而且李暄還在眾人麵前打敗了李曄,足以證明了李暄本身就是一個足夠優秀的人,但就算是這樣,還是不能改變李暄是個傻兒子的事實,李懷淵默然不語,將手中的畫卷收好,放在了書架上。
“父親?”雲然輕喚了一聲,雲然怎麼會不明白李懷淵的想法?盡管李暄本身夠出色,但是李暄從本質上來說還是跟別人不一樣,在外人眼裏李暄還是一個傻子,也永遠是景昌侯府,是李懷淵的詬病,除非李暄有一天能站到外麵去,能真正為李家爭光,那麼李暄在李懷淵心中的地位,才會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
可是雲然現在要的並不是李懷淵立馬就為李暄這個兒子感到多麼的驕傲,她要的還隻是李懷淵眼裏能看見這個兒子,至少讓他在這個家裏享受公正的待遇。
李懷淵思忖了片刻,終於將目光移到了博古架上的一對一尺長的羊脂玉的玉如意之上,對雲然說:“你和暄兒都辛苦了,這對玉如意,你便帶回落玉軒吧,你進門這麼久,為父也沒有給過你什麼,這一對玉如意也算是為父給你們的禮物,為父希望你能一直陪在暄兒身邊好好引導他,照顧他。”
雲然的心間瞬時開起了一朵花,她是知道的,李懷淵一直有個特殊的嗜好,就是喜歡收集玉如意,這對羊脂玉的玉如意還是李懷淵幾年前親自到邊城去找的玉石,然後自己繪了圖,請宮裏上好的玉匠師為他雕刻的。
從此之後,這對玉如意就被李懷淵視如珍寶,一直被擺放在李懷淵的書房之內,現在李懷淵將這對玉如意送給李暄,足以表明他的心裏已經重新有了這個兒子的一席之地。
雲然盈盈施禮道:“謝過父親,兒媳一定會好好保管這對玉如意。”
雲然走後,李懷淵又展開了李暄為他作得那幅畫,他一向冰冷的麵龐上,慢慢地浮現出了難得的慈愛的表情,李暄是他的第一個孩子,更是他的嫡長子,他曾經以為李暄會是他的希望,李暄出生的時候,他高興地幾個晚上睡不著覺,隻顧著抱著李暄逗樂。
可是當李暄三歲還不會說話,長到七歲生活還不能自理時,他就知道他的希望徹底的破碎了,人人都知道他李懷淵的嫡長子是傻子,他多年來的心血和希望都付諸東流,所以,他才狠心將這個兒子遠送,甚至當他不存在。
可是這個傻兒子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竟然也能長得這樣好,也許一切也沒有那麼差勁,他思忖片刻,終於還是向外喊道:“來人!將大少爺為本侯作的畫掛到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