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和往日不同,對戰表前的弟子們間隱隱籠罩著一種沉重的氣氛。而在其中,偶爾也有些生麵孔,從未在前幾天的比賽中見過。
明天就是第六回合,第二環戰最後一批選手將進入擂台。他們都是在第一環比試中取得了二十枚信物的人。親自度過了第一環的樂鬱清知道,這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每多獲得一件信物,便意味著又打倒一個敵人,並且沒有輸給更強的對手。
因此,留到現在的幾乎沒有從第一回合打上來的弟子了,第二三回合參戰的留下來的都很少。越晚參賽,通常就意味著越強大的實力。可想而知,這最後一批的參賽選手的恐怖。
並且別忘了,二十枚信物是規定的上限。也就是說,在這一批選手中,實際上也許存在著能夠得到三十枚、五十枚、甚至上百枚信物的修者……
想到這兒,樂鬱清感到既緊張,又有些興奮。
她此時身上綁著繃帶,裏麵塗著藥膏,外麵已經換上了新的弟子服。臉上的傷口卻是擋不住的,它們被一些創口貼覆蓋著。
她的造型可以說是十分狼狽,但後邊的弟子們也有不少打扮和她類似。
而與她外表相反,那一雙大大的貓眼卻是十分明亮。
它們轉動著,在高高的揭示板上尋找著自己名字。
有了!
她精神一震。
連接著“樂鬱清”的,是一個中間插入的名字——第六回合參賽的種子選手。
發現這一點的時候她還沒覺得有什麼,但等到她看清那個名字時,她不可思議地扭曲了表情。
那上麵同樣是個三個字的名字。
——聞人場。
說起此人……作為“虛辰派裏你最不該惹的人·築基篇”的榜首,可謂是內門之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凡是有點實力、不那麼低調的,基本上都和他交過手。
和蘇清鷹不同,他十分忠實於自己戰鬥的熱情,並且沒有絲毫考慮對手意見的打算。當他想和你打一場的時候,往往不會問你答不答應。而當他對你沒有興趣的時候,搞不好連名字和長相都會被一起忘掉。
而其鼻孔朝天、輕蔑傲慢的態度也引起了不少人的反感。隻不過他們往往不敢再公共場合表達這一想法。雖然與此同時,他在門派內一些女弟子中卻十分有人氣……但至今沒有聽說過有哪位女勇士和聞人場表述過愛意,更別提建立戀愛關係了。
樂鬱清在年輕內門弟子們的聚會上與聞人場也交過幾次手。
自從第一次被吊打後,她心裏就一直憋著一股勁,但之後數次挑戰,結果卻沒有什麼變化。
在她變強的同時,對手也在以不遜於她的速度前進著。
他兼具極佳的修行天賦,以及不遜於徐行的劍術才能。每一次交戰、每一次想起那個驕傲的卷發少年,樂鬱清總忍不住感到一種無力感。
自己能夠追的上他嗎?
她討厭那個少年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她隻是個不值得一提的小角色,一個注定默默無名的凡人,甚至不值得他分給她多一點視線。
而這一次的對戰安排,卻讓她感到一陣熱血沸騰,像是某種冥冥之中的安排,告訴她:是時候了!
樂鬱清抿起嘴,用力握緊了拳頭,不顧帶著傷口的雙手傳來抗議。
一定能的。至少我自己要這麼相信。跑著追不上的話,就再跑快一點!永遠不要停下。這樣總一天,自己也一定能夠看到那一處的風景。
樂鬱清這麼對自己說著,但其實她心裏一直叫囂著的隻有一個聲音:好像把那個臭卷毛狠狠揍一頓啊!
她在揭示板前站了很久,平複了心情後,她突然拔腿衝向了市場區。
“您好!您……”
沒等店鋪後的弟子說完,樂鬱清就把一把靈石拍在了桌子上。這幾乎是她的全部積蓄了。
“有沒有第六回合樂鬱清對聞人場的比賽?”
“哎!您這可來對了,那哪兒能沒有啊!現在已經有不少人下了住了,目前賠率是……十七比一。”
看上去古靈精怪的年輕弟子查了一下,抬起頭來告訴她。他並沒有注意到樂鬱清說的順序是“樂鬱清對聞人場”。
“好!這些全壓上。”
“行嘞!”
他應了一聲,就要去拿靈石,卻又被她突然把手拍到桌子上的聲音嚇了一跳。
“壓樂鬱清!”
“……啊?”
年輕弟子的表情因為對方出乎意料的話而有些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