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珩將最後一瓣橘子吃完：“放不下的才是刀子，放下了，那就是一個普通的婢子。”
太後盯著孫兒的眼睛：“那個真就隻是普通婢子？半夜帶龍虎軍出大營，是怒發衝冠為紅顏，還是為剿匪解救百姓？”
燕雲珩不動聲色的看著太後：“繞來繞去，皇祖母還是說到了昨晚石窩子村的大火。孫兒說是為了百姓，皇祖母估計也不信。既如此，孫兒就將那婢子帶來給皇祖母好了，也省去我一個大麻煩。”
太後忽的笑了。
“我身邊又不缺伺候的，要你的婢子做什麼？不管你喜不喜歡，既然收了人家就好好待著。若她有福氣給你生個一兒半女，也是功臣一個。到時孩子給陳怡嵐養著，你給她抬個身份，這事兒也就圓滿了。”
“是，都聽皇祖母的。”
燕雲珩整了整衣袖起身。
“皇祖母還有事麼？若是沒事，孫兒就去忙了。昨晚抓了幾個立山盜的活口還沒審問呢。”
太後擺擺手：“快去忙吧，等把立山盜的事兒弄完了，將那婢子帶來給我看看。”
燕雲珩心頭一緊，挑眉：“皇祖母要看那個婢子？”
“你緊張什麼？哀家又不吃人。”
“皇祖母說笑了，孫兒哪裏緊張了，隻是替於珊珊不平罷了。去年舊歲，於珊珊想來給皇祖母賀春，皇祖母都不讓來呢。”
太後有一下沒一下扯著橘子瓣上的白色筋絡。
“你那於側妃我瞧不上，整天穿一身素白，擺出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清雅樣子，看著就做作。行了，就這麼說定了，有時間將那婢子帶來，我找禦醫給她看看是不是好生養的。”
“是，皇祖母，那孫兒告退。”
燕雲珩規規矩矩應了，轉身離開。太後將橘子放到桌子上，慈祥的臉隨即沉下去。
“還是第一次見珩王如此護著一個女人。裴女官，找人去查一下那婢子，到底什麼來路。”
一側的女官躬身：“是，婢子這就去安排。”
青竹等在靖安宮外，見主子出來一臉心事重重，忍不住問：“太後為難主子了？”
燕雲珩沒回，但問了一個問題：“青竹，知道嫻貴人怎麼死的嗎？”
青竹先想了一下嫻貴人是誰，才點頭。
“嫻貴人是勤宗還在東宮官邸時候非常喜歡的一個貴妾，在太子妃去世後，勤宗一度想抬賢貴人為正妃。但因為她沒有子嗣，太後一直持反對意見。賢貴人因此嫉恨太後，在房中藏巫蠱之術詛咒太後。後來被太後發現，賜她毒酒留了全屍。”
燕雲珩一邊往宮外走一邊沉聲：“賢貴人沒有子嗣，是被太後悄悄下了絕子藥。所謂巫蠱之術，也是太後自導自演的一出戲。”
青竹大驚，先警覺的左右看看，才小聲道：“主子的意思是太後容不下嫻貴人，故意設計她死的？”
勤宗早年也算心有抱負，也想勵精圖治。奈何他父親在位太久，他太子當了幾十年，處處被壓製。勤宗在太子時非常喜歡嫻貴人，他母親又斥責貪戀女色，想辦法給人弄死了。
勤宗對嫻貴人的死一直心裏明鏡，從那以後他的心涼了，也開始消極擺爛。終於熬死了老爹，上位後大肆選妃，不思朝政，就是對過去的一種宣泄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