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多時,兩人又重回那繁華熱鬧的麻市街上。
“卸甲伯伯,現在我們同為城主效力,卻不知能否將話說的更明白些?”
“那控時術,受術之人早已被我蛇蛻所纏。”卸甲用手捋捋胡子,忽地又將手伸向有尾眼前,有尾一閉眼,再睜開時,卻見卸甲手中拎了一條灰白色的蛇蛻。
“原來如此。”有尾心中疑惑已解,卻突然想到,自己同為蛇屬,卻從未褪過一次皮,心中總覺有些不對。
“卸甲伯伯,”有尾剛想詢問,卻發現卸甲早已不知蹤影,而她手中正拿著一條完整而巨大的蛇蛻。
“有尾!”目榮華卻從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快步奔到有尾身邊,“你可還好?”
“無事,卻不知弄家姐妹呢?”有尾四下看看,發現身邊村人似乎仍是看不到自己。
“目榮華,從我離開到現在有多久?”
目榮華心中估了一估,“想來也就半個多時辰吧。”
“那我明白了,想是那卸甲控時之術還未失效。”有尾攥著手中蛇蛻,拉著目榮華行至街邊角落,便大概將剛剛經曆之事講述了一遍。
“金烏丹?”目榮華怵著眉,將自己所知的金烏丹傳聞告訴了有尾。
“此丹竟是弄無憫宮中丟失?”有尾大愕,“難道?娘親她?”
“你且莫要多想,先回知日宮,慢慢尋找蛛絲馬跡。現在事情漸漸明朗,於你倒是好事。”目榮華扶上有尾的肩,輕輕使力按了一按,“對了,我在藻圭鎮上亦有發現。”
有尾這才想起蒼文還未回宮,隨口問道:“蒼文可還好?”
“你如此惦記著他,我可是會吃味兒呢。”目榮華又開始不正經,“他嘛,人雖笨了點,但是運氣不差,有我從旁指點,自是事半功倍。”
“照你所說,那他怎麼還未回宮?”有尾白了目榮華一眼。
“這就是我的一大發現,在那藻圭鎮,除了我,竟還有他人做蒼文幫手。”
“哦?是何來路你可探明?”
“應該非妖,我感知不到妖氣。不過.”目榮華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剛才那個卸甲,身上竟也毫無妖氣,這..”
有尾心想:難道他愚城有通天手段,竟能將其妖眾身上妖氣隱去?
“還有一事,那鏡妖死前說了怪話,說什麼鏡妖之密,終難為其窺破,想來它們鏡妖一族或有什麼秘密不為人知。那鏡妖臨死還想著發暗器致蒼文死地,卻被我剛提到的人擋了去,蒼文忙前忙後照料,自是不能返宮。”
有尾心中更覺疑惑,突然想到,“對了,知日宮中亦有愚城眼線,隻是以弄無憫之仙力,連你都不得現身,怎會對愚城眼線聽之任之?”
目榮華眼珠一轉,順著飄忽的蛇蛻一路撫上有尾手背,“或者,他早知有此,隻當不知;又或者,那眼線身無妖氣,或者根本不是妖呢?”
有尾聽了此言,更覺千頭萬緒,早已顧不上自己雙手被目榮華牢牢握住。
忽地,那蛇蛻不知何故竟完全化為粉末,落在地上再也看不出之前形態。有尾目榮華對視一眼,下一瞬,有尾就已重新坐在了火龍駒上,回到了卸甲施控時之術的最初。
“有尾,你在想什麼呢?剛才那糖葫蘆,我們要不要買?”身邊弄丹問道。
“他們果是不知發生了什麼。”有尾心想,“不如我們再去看看那個糕點攤子?”有尾應著,心中卻無力再多思慮一刻。她遠遠地看一眼目榮華,互相交換個眼神,便驅馬跟著弄丹往前去了。
愚城不言堂內,卸甲青丘女桑正聚於此地。
“卻不知城主是否真的信了那小妖所言?”青丘摸著自己尾巴,一想到剛才被有尾硬生生拽過去做了狐狸脖領就又氣又笑。
“這金烏丹事關重大,城主又怎麼會僅憑幾句話就信了她去?”女桑接言道。
卸甲卻說:“信與不信,並沒有太大相幹。”
“這是何意?”
“城主今次見她,也不過是想親試其妖力。她若根本不知金烏丹之事,那現在知曉,隻會跟弄無憫生了嫌隙;她若對金烏丹有所隱瞞,現又得知我愚城也在力求金烏丹下落,心中一急自會露了馬腳。”卸甲緩緩道來,卻是解了其他兩人疑惑,“不論早晚,想來我愚城都會跟弄無憫為金烏丹之事刀戈相向,我推想城主此舉,倒是在為那個時刻埋下伏筆也未可知。”說完,卸甲便慢慢遊出了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