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王府,二娘居住的小院,二娘,繡娘,從西山趕回的趙德俱在,趙德到了讀書的年齡,因為不是司徒令的弟子,沒有府中就讀。阿大時常在淮陽西山的竹林學堂教授窮苦人家孩子啟蒙教育,趙德便也入了那裏,讀書食宿,山裏交通來往不變,半月才能回家一次,這次從先生那得到消息,向阿大請了三天假回來看望兄長。
司徒令已經看過趙拙的傷勢,此時去了淮王那裏。趙拙傷勢雖然嚴重,但不危及性命,隻能慢慢調養。得了確信,二娘的擔心沒有完全放下來,多年前家中遭逢大變,從那以後來到王府居住以為便不會再有噩耗,誰知今日禍不單行,二娘哭紅的雙眼還沒完全消腫。
繡娘不知能說什麼,那年那個晚上的經曆她一直銘記,記憶中的外公以及叔叔,大伯的形象到今日已經很模糊,但是鮮血,呼喊,慘叫這些年一直回蕩在夢中,經曆過的人最能感同身受,此時的沉默正是最好的哀思。
三人中,趙德的表情算是最放鬆,既然師公說沒事那就一定沒事,娘的擔憂他理解,已經懂事的他依偎在母親身邊,輕聲撫慰。
寂靜的小院,不知沉默了誰,另一邊的淮王書房開始著一段很重要的談話。
“本王想知道這次的幕後策劃到底是誰?”淮王臉色鐵青,自己年過中旬,隻有一子,這樣的事情不能也不允許有下次,而無論是誰,必將付出代價。
“這次的事情很棘手,情況錯綜複雜,攙和撿來的勢力不止一家。”開口的是那位在十年前的蟠龍匪事件中沒有受到波及的郡守謝長卿。
司徒令穩坐一旁,不知在想什麼。淮王心中很不滿這種搪塞的話語,見這裏最博學的老者沒有說話,便開口點到:“不知司徒先生有什麼話說?”
司徒令神色一動,直視淮王道:“我問過了,三人是從秋水閣回來的路上遇襲的,時間很湊巧啊,隻是不知那死士是什麼來曆。”
說完,四人齊刷刷的望著後麵的那人,淮王沉聲說道:“不知袁都尉怎麼說?”
這人是淮陽郡都尉袁朗,正值中年,出身軍旅,自曹驥事件後,淮王奪得淮陽三郡的軍事控製權,現在的守備將軍騰遠山,都尉袁朗都聚在淮王麾下。
“那人有軍中背景,刀法是二十四路刀法,隻是從小王爺的描述中死士最後施展的血祭之法很有來曆。”
“血祭之法···”,淮王眯了眯雙眼,喃喃自語,片刻後道:“雖是數派,歸根到底隻有兩家,本王這些年與世無爭,真把我當傀儡了!”
“還有就是北方那些‘鄉巴佬’,秋水閣的背景王爺您想必心中明了,還有就是當晚的千尾狐來曆也很神秘。”
“哼,魑魅魍魎,跳梁小醜,這淮陽城還是本王的地盤!”
幾人散後,王府的密室中,淮王懶得擺架子,直接對對麵那人道:“這件事不能像十年前那般了了。”
對麵之人依然淡淡道:“出手的是後軍陶將軍的小兒子,上麵不希望鬧得太大,那樣很不好平息。”
“我不管什麼陶將軍罐將軍,這次的誠意不能說動本王,本王決不罷休。”
對麵陰影裏的人沉吟一會,複又開口:“滿門,而且不能您動手。”
“不行,這次與以往不同,不再走明麵上的渠道,本王必須親自動手。”
那人的聲音有些急了:“這些年的努力不能白費,長安城還有位本命真龍在看著。”
淮王臉色更沉,心中卻靜下來:“南唐生亂,我的人可隨性充軍。”
陰暗的人影聲音有些硬:“可以,隻此一次。”
“哼,最好不要有下次,還有,北方的那些頑固的‘鄉巴佬’由你們去說。”
“自是當然。”
青州是大漢北部的大州,江南的茶鹽絲綢運轉北上的必經之地,這樣的地方自然牢牢掌控在皇室手中,曆來州牧,都尉皆由長安城親自派遣。
青州的西凰山坐落著一座錯落有致的大宅子,兼具江南的秀美與北方的寬闊粗獷。
四四方方的四合院中,中年管事已經在門外站了許久,一刻鍾後,屋裏傳來年老主人的聲音:“此事的事做得很好,答應那些軍閥的請求,一個樓子換來淮王與軍閥的嫌隙很劃算,首尾要完美些,另外後手要留足。”
“小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