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給斬成肉泥,楊真萬念凝滯,捕捉著五道重戟以及金盾翻飛的軌跡,先是前撲少許,半途擰腰折向天空,手中天誅順著重戟斬擊的方向逆轉貼滑而上.
又是一陣血氣沸騰,全力下,他終是蕩開了頂空縱身下撲金甲力士的玄鐵重戟,貼身而上,他賭的就是這些力士沒有貼身搏鬥應變之法.
果然,下方四道裂空風雷聲剛掃至他身後,就碎然變向錯開,隻有四道閃電交錯劃過,楊真蕩開頭頂一戟後,那力士手中的金盾又橫拍過來,是風如海嘯一般撞來.
已經明白其中關竅的他,哪會和這些力大無窮的金甲力士硬拚?禦風之術施展到極限,化神遁身法展開,化作慮影下折了回去,閃入另一個金甲力士的空檔.
縱然如此,麵對五名金甲力士看似笨拙,實則大巧不工的攻擊,隻能遊移閃避,狼狽不堪.若換成在山上修為無損的他,隻怕眼下也吃不住三五回合.他在失去了法力後,卻煉就了縱觀夭地玄微的功法和三門精微神奇的法門,正是他今日僥幸的所在了.
一時之間,隻見五道金影八方移形換位,玄戟電光裂電不斷,風雷連綿,強猛的是風將山野草木吹卷翻飛四起,不時飛出幾道金色旋風在陣中刮過,陣中一道輕煙一般的藍影不住挪移閃避,給籠在了天羅地網中.在另一邊,玄女門傳人與遁甲宗新一代頂尖傳人的鬥法中,卻呈一麵倒的局勢.
縱然左清河有玄武遁甲護身,青靈劍為攻擊手段,但卻給練無邪的渾天緩死死壓在了下風,左支右細,落敗隻是時間問題.
青靈劍再一次為渾天緩蕩飛,練無邪瞅準空檔,淩空下撲,雙掌按下,左清河硬著頭皮交臂迎上,卻迎來了山嶽壓頂一般的排山倒海力道,他腳下地麵霎時塌陷了下去.
渾身麻木近無知覺,身體失去平衡的他,胸部又一股巨力傳來,再一次飛了出去,直接撞進了一塊巨大的岩石當中,碎石飛濺,整個人呈大字形印入了石壁.
練無邪看也不看就閃掠了回去,衝向了金甲力士陣心,當即一名金甲力士閃身橫阻,一戟旋掃了過來.
“小心!”楊真此時已經到山窮水盡的地步,神元雖充足,肉身卻快到崩潰的地步,數十回合後,他盡量回避硬拚,仍舊是雙手虎口撕裂,察覺練無邪的到來,心中如釋重負.
練無邪早在與左清河交手時就留意了這邊,她平平伸手一探,手變為爪,斜掃來的閃電消失,已經抓住了粗黑的重戟,僵持一時,那名力士雙目紅光一亮,左手金盾竟脫手旋飛,切割向練無邪握在重戟中段的手.不料她手上一鬆,力士身形頓失,練無邪輕雲一般托身而起,一腳踢上旋盾,嗡一聲顫爆,頓時一道金色旋風改變方向,回旋敘向了正圍攻楊真的四名金甲力士.
在不遠的山頭林中深處,一名道人看到這一幕,不由發出一聲深深的驚歎.
練無邪騰空回身,紅緩飛舞,向朝天溯來的重戟纏卷了上去,一拉一帶一轉,她再一腳點上力士失去保護的左胸,金甲力士橫飛了出去,直摔向陡坡外的山崖.
打開缺口的練無邪如同虎入羊群,式式硬撼,竟然在力道上壓過了金甲力士,這樣一來這群力士頓失大半先
大優勢,同時渾大緩手段使出,一剛一柔,剛柔並濟下將楊真困得死夕七的五名力士餘陣,頓時破得一十二淨。
得到喘息之機的楊真,再將天珠幻作飛劍,在周邊協助練無邪遠攻,縱然破不了金甲力士的異甲,但這群機關術人已經全然沒有威脅了.
練無邪指掌翻飛,灑脫飛揚,飛緩縱橫辟易,出手之間大有橫掃八荒之勢,甚至連金甲力士那足以開山破嶽的神力,都落到了下風.
楊真不由暗.涼為何她受傷之後,法力修為反倒突破到了一個他不能望其項背的境界?連原本大得出奇的力量都翻了幾番.
他很難想象那柔美的軀體內,竟有如此可怕的潛力,難道她一直在隱藏自己的實力?
心有所疑的同時,他忽然想到自己雖然曆盡周折學得當世一等一的上乘法術,最終到如今同輩中,卻有大把的人物在他之上,一時自覺有些心冷和苦澀.
“不可能,不可能!”左清河披頭散發,兩眼通紅,瘋了一般衝出身陷的岩石壁,留下一個人形印記和滿山滾落的碎石.
其實他早緩了過來,隻是自負的他接受不了‘滲敗的事實,再見他心中引以為傲的師門重寶七零八落,心中‘滲然,失落無比.
“遁甲宗的金甲力士,原來不過如此.”練無邪再擊退了兩名力士,發飛衣蕩,冷冷地望著脫身的左清河,一臉譏諷之色.
心灰意冷下,左清河無意識朝天揮了揮,八卦陣光當空一閃,同時五名散布在山野平空的金甲力士身形一頓,兩眼紅芒暗淡,身外爆開一陣煙霧,待白煙散去,金甲力士盡數消失不見,收入八卦雲光帕須彌界之中.
“女娃兒,好大口氣!”就在這時,一道平淡無奇的聲音猶若焦雷橫空在山腰炸開.
練無邪身形不由自主一顫,緩緩飄落回了山道上,楊真身形一晃,口角血絲溢出,一屁股坐倒在地.空聞其聲,不見起人,左清河臉色卻白了白,癲狂之色消失,怨毒地盯著練無邪兩人,拋下一句:“青山不改,綠水長流.”驀然直挺挺沉入土中,遁地離去.
那名隱在秘處開聲乍喝的高手自始至終沒有現身,練無邪也沒有去追擊,隻是枯立在山道陰風中.天色陰沉,烏雲蓋野,山間隻剩下嗚咽的山風.
楊真平息下體內的氣血,起身走向練無邪,卻見她身形晃了一晃,仰天就倒,楊真閃身掠前一手托住她的蠻腰,吃.涼道:“你怎麼了?
“不要緊.”練無邪輕輕推開了楊真手,風拂柳晃了一下,看得楊真膽顫,臼涼,她終是站穩了腳跟,聲音極是慮弱地對楊真道:“我要你的外袍.
楊真怔了一下,看著她一身染血的白袍,不免又有些擔心起來,邊脫下外袍,邊間道:“你的傷怎樣了?
“你走遠些,不準看.”練無邪背著麵,接過楊真的外袍.
楊真看她身形在微微打顫,無奈一笑,快步走了開去,避到就近一塊山岩後.練無邪悄‘消回望一下,這才開始剝除左清河送出的白袍,整理內衣和外傷,準備換上楊真的外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