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煙起梨花60(2 / 2)

元皇看兩人如此配合,準備好的勸解之語都沒有派上用場,心下覺得無趣,推辭說累了便讓兩人下去了。

兩人的婚事就這麼定下了,在大婚之前兩人不能見麵,而大婚就定在了五日之後。溫嫻不知道為什麼元皇如此著急,但她現在被困在這元國的宮中也沒有辦法。幸好元皇給她在宮中準備的住處離那些宮女妃子的比較遠,估計他也下過命令,所以也沒有見有人上門來找茬。溫嫻的日子過得甚是無聊,但是時間還是一眨眼就過去了,轉眼今日便是他們大婚之日了。

溫嫻在雞叫過之後就被叫醒,任那些宮女在她的臉上塗塗抹抹折騰了好幾個時辰。又是洗臉,又是換裝束發,搞了好久溫嫻才被年長的宮女扶著走出了她住了五天的院門。

跟民間傳統的婚俗差不多,隻是婚嫁的婚禮要更顯隆重。溫嫻坐著搖搖晃晃的轎子被抬向不知名的地方,相比緊張的洪蓉,溫嫻則是淡定許多。盡管嫁的不是她心中的男子,但要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畢竟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婚姻。溫嫻昨夜因為緊張沒有休息好,在上了花轎後,心裏反而平靜了,隨著搖晃的轎子搖擺竟然睡了過去!

要說溫嫻和唐子睿的婚禮也是百姓們見過最盛大的婚禮了,長長的送嫁隊伍從宮門裏麵出來,敲敲打打的向著街尾的睿王府行去,幾乎全京城的人都出來看熱鬧了。而道路兩旁出現的一些與元國百姓服飾有些不同的男子則是引起了洪蓉的警惕,她用身子擋住人們投來的好奇目光,也擋住一些危險。

轎子緩緩落地,溫嫻終於也醒了過來,正了正衣冠,她仔細聽著外麵的動靜。劈裏啪啦的鞭炮聲卻讓她聽不出外麵的情況。接著一隻腳踢了踢轎門,一雙大手伸了進來,溫嫻沿著這隻手看去,唐子睿身著紅色的喜服出現在她麵前。那一刻溫嫻有些恍惚,她幾乎以為眼前的人就是唐子軒。她癡癡的看著他,將手放在了他的手心。一陣力道,溫嫻被他拉了出來,由喜婆扶著她的手將她扶上唐子睿的背。

唐子睿看起來像是一個未及弱冠的少年,身形清瘦,溫嫻都要擔心他是否能承受得了她的重量。很顯然,溫嫻低估了唐子睿。他是一個男人,一個頂天立地,且誌存高遠的男人。溫嫻的重量對於他來說幾乎不存在,他的脊背比她想象中重要寬廣,他的手臂比她想象得要強壯。溫嫻伏在他的背上忽然有些著急,她透過蓋頭的縫隙偷偷打量著站在兩邊觀禮的客人,見沒有看見預期的人,微微一歎。

“公主可是後悔了?”唐子睿清晰地聽見溫嫻的一聲歎息,她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耳邊,癢癢的像是有小蟲子在他的耳後爬過。

“縱使公主後悔了,現在也來不及了!”唐子睿本來就沒有指望溫嫻會回答,有些篤定的說道。

溫嫻心中煩亂,也沒有去細想他的話裏的深意。她伏在唐子睿的背上感到一陣起伏,耳邊響起人們善意的笑聲,她這才明白唐子睿的話。他剛才已經跨過了睿王府的門檻,也就意味著她已經是這家中的一份子,饒是她想回頭也來不及了。

一滴晶瑩的淚珠滴落在唐子睿的脖子上,他隻覺脖後一涼,一滴水樣的東西劃過。溫嫻在心中默默念著:唐子軒,你在哪裏?

跨過了這道門檻後,接著就是行禮了。唐子睿的腳步停了下來,喜娘急忙上前將溫嫻扶了下來。兩人牽著紅繩向著主屋裏坐著的兩人走去,腳步不急不緩,這一步步溫嫻卻走得如在刀上跳舞,她多麼希望此時能有一個人站出來阻止這一切,甚至是蕭山也可以。可她終究還是落了空,耳邊都是祝福和歡笑聲,都在稱讚兩人門當戶對,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設的一雙。

溫嫻轉過身去與紅繩另一邊的唐子睿麵對麵,眼角卻無意間發現了蹊蹺。坐在主位上的兩人皆穿著巴掌大的繡鞋,也就是說主婚的竟然是兩個女人!溫嫻這才意識到事情的詭異之處,她一直沉醉於悲傷之中,竟然連這麼大的破綻都沒能及時發現!

溫嫻雖然隻是一個前朝遺留的帝姬,地位早就大不如前,但是說到底,蕭山自上位之後並沒有褫奪她溫嫻公主的封號,也就是說她仍舊是齊國的帝姬。她的婚禮自然要由元皇來主持,無論這主位上的兩人地位有多麼尊貴,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他們兩個是萬萬沒有資格的!她的目光透過蓋頭射向紅繩另一頭的男人,他,究竟有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