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樣一部曆史小說,對中國革命影響非常之大。毛澤東從中汲取了許多有益的“營養”,靈活運用於革命理論與實踐活動,終使“星星之火”得以“燎原”;蔣介石忽視了這部小說的社會影響力,忽視了其蘊藏在民眾中巨大的生命力與感召力,從而導致其“剿匪”越剿越多,最終黯然告別大陸。
這部曆史小說,就是作為四大名著之一的《水滸傳》。
毛澤東一生都喜歡閱讀《水滸傳》,即使是在戎馬倥傯的戰爭年代也從未間斷。他與《水滸傳》幾乎須臾不離:在江西蘇區受到排斥、退隱讀書時的書單上有《水滸傳》;在長征和轉戰陝北的多次戰略轉移中,經過再三精簡的行裝中仍然保留著一套《水滸傳》;在延安整風中,《水滸傳》是他圈定的閱讀書目……他在寫文章和講話以及日常談話中常常引用《水滸傳》中通俗易懂的故事,以之鼓舞與教育廣大指戰員。
“八七”會議選舉毛澤東為中央政治局候補委員。按理說須去上海黨中央機關工作,但他謝絕了這樣的安排。他說,我不願意跟你們去住高樓大廈,我要上山結交綠林朋友。可見其受《水滸傳》中嘯聚山林、縱橫江湖的綠林好漢的影響之深。(陳晉主編:《毛澤東讀書筆記》,廣東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407頁。)
秋收起義時,毛澤東率部進抵寧岡古城,巍巍井岡盡在眼前了。毛澤東風趣地對他的戰友說,《水滸傳》上有個梁山泊,皇帝老子的千軍萬馬拿他們也沒法子。你們曉得不,前麵的這座大山裏,就有兩個綠林朋友:一個叫袁文才,一個叫王佐,反動派就是奈何不了他們哪!井岡山地勢險峻,我們可以關了東麵打西麵,關了南麵打北麵,敵人奈何我們不得。在這兒,我們可以居高臨下,看得清、打得準。(見《今古傳奇·紀實版》2008年第6期《用兵如神毛澤東》一文。)
10月6日,毛澤東親自會見袁文才,並以100條槍作為見麵禮,袁文才十分高興,當即送600銀元給工農革命軍解決給養問題。不久王佐也同意工農革命軍進山。10月底,在連綿的秋雨中,毛澤東率領隊伍進駐井岡山,駐紮在茨坪。井岡山一時成了中國革命的新起點。
毛澤東對《水滸傳》的喜愛從迪克?威爾遜的描述就可見一斑:1930年3月,“當時毛的全部行裝有兩床毯子,一條布被單,兩套普通的灰軍服,一件銀灰色的毛衣,一件舊大衣,一把破雨傘,一個吃飯用的缸子和一個九層的灰色掛包,他用的地圖、文件、書籍――其中有一部他少年時就喜愛的《水滸傳》,都裝在這個掛包裏。”(迪克?威爾遜:《曆史巨人――毛澤東》,中央文獻出版社1993年版,第141頁。)
1934年紅軍被迫開始長征,途中,毛澤東談到紅九軍副軍長許世友的武藝時說,“都趕上景陽岡那個打虎英雄武鬆了”;在八路軍一一五師政委聶榮臻開辟晉察冀邊區時,毛澤東稱讚聶是“新的魯智深”。
1938年,在一次關於保衛工作的談話中,他說:《水滸傳》梁山上有軍隊有政府,也有保衛偵察這些特務工作。一百零八位高級將領中就有做特務工作的。梁山的對麵,朱貴開了一個酒店,專門打聽消息,然後報告上麵。如果有大土豪路過,就派李逵去拿了回來。
1945年4月24日,在黨的七大會議上,毛澤東又說,梁山伯也做城市工作,神行太保戴宗就是做城市工作的。祝家莊沒有城市工作就打不下來。(陳晉主編:《毛澤東讀書筆記》,廣東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410頁。)
長征途中,還發生過這樣一件趣事。有一次,因隨身帶的書看完了,到一個村子駐紮後,他對警衛員講:“你去給我弄部《水滸》和《三國》來。”警衛員找到一戶讀書人,說要借個“水壺”和“仨鍋”用。老先生看了看他,知道他是為窮人打天下的紅軍,就把自己正用的水壺借給了他,並說家中沒有三口鍋,隻有一口,自家每天都得用,實在騰不出來。警衛員謝過老先生,提起借來的水壺,興奮地去見毛澤東,一進門就說:“主席,水壺拿來了,仨鍋沒找到。”毛澤東抬頭一看,禁不住笑了。他把警衛員叫到身邊,耐心地告訴他:“我要的不是燒水的水壺,也不是燒飯的大鍋,而是中國的古代名著《水滸傳》和《三國演義》。這是兩部古書。”說罷,又拿來一張紙在上麵寫出來,交給了警衛員,告訴他今後要注意抓緊時間學習,“幹革命可不能鬧笑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