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真不打算給老夫一個麵子?”劍戰一步將趙赤擋在身後,表情看起來十分和藹慈祥,一副萬事皆可商量的樣子,但周身的氣勢卻在緩緩提起,巍峨如山嶽,表明了態度就是要保下趙赤。
對此,謝欽似無所覺,但其餘人等已經被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心中紛紛駭然,原來這就是元嬰期修士的實力,不對,看著靈氣旋動宛如凝實的狀態,怕是不止元嬰吧,莫不是……化神了?
眾人心裏悚然一驚,紛紛用驚懼的眼神看向坐在高處的淩霄劍派掌門,若是淩霄劍派出了個化神期老怪,那琅嬛福地裏的勢力劃分,可就要改改了。
淩霄劍派掌門也沒有料到,這才多久不見,師叔祖的修為竟然已經增進到如此地步,感受著眾人投注在自己身上又畏又懼的目光,心中不由自得,之前的擔憂倒是消散了不少。
若是這次師叔祖將謝欽徹底壓了下去,那下次謝欽想要找淩霄劍派的麻煩,也就要掂量掂量了,再加上這一次提高的知名度……
恩,這波不虧。
想著,掌門人取出了留影石,準備將這一場大戰先記錄下來,高修為修士之間的比拚本就難得,再加上又有自家人出境,先記錄下來日後當做收徒會的廣告,再好不過。
鬥仙台上,淩霄劍派的掌門已不為自家人擔心,而其他人似乎也察覺出了劍戰謝欽之間修為有些差距,從氣勢上看,明顯劍戰修為更高一籌,再加上人家名聲早幾百年就傳遍福地,比鬥手段自然不缺,謝欽與之相比不過是憑借某些手段初入元嬰的毛頭小子罷了,自然沒有人會看好他。
就連葉初也忍不住動了動,隻是被葉無瑉一爪子給按住了,稍安勿躁,魔君大人眯起眼睛,看著立在雲端的謝欽,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到,謝欽氣勢看似不敵劍戰,實則正在發生質的轉變,就像是水流慢慢凝固成寒冰,更加可怕。
謝欽麵目表情地盯著劍戰,忽而輕飄飄地問了句:“你要阻我?”
劍戰被謝欽這麼看著,背後莫名地有點發涼,不由自主地握緊了劍柄,然而嘴上依舊不肯服輸,大約是出身淩霄劍派之人,骨子裏都信奉拳頭大的說話,他自覺自己戰力比謝欽這個小輩高,故而絕不會相讓。
“自然!”
劍戰的兩個字相當於直接宣戰,謝欽沉默不語,隻是眸色開始緩緩變深,原本隻在三分之一的藍色也漸漸順著發梢開始蔓延著,這蔓延的速度並不快,但令人清晰感覺到的,是繚繞在謝欽周圍的雪花冰晶開始變得密集,甚至於他腳下的空氣也漸漸出現了一些冰藍色的紋路。
冰藍色的紋路就這麼在虛空中向著四周蔓延了出去,如同蛛網,看似淩亂,但詭異的和諧,幾乎一個呼吸的時間,那紋路就已經蔓延了謝欽腳下足足三尺的距離,散發這令人心悸的冷意。
那冷意像是能直接凍傷人的魂魄,饒是劍戰也不由瞳孔一縮,麵色逐漸轉向凝重,手中長劍抬起斜指向謝欽道:“謝掌門,我諒你少年英才,現在停下,老夫絕不和你計較。”
朗聲說著,又密語道:“就當是給老夫一個麵子,你下次殺他,老夫肯定不攔著行不,這麼多人看著呢!”
這麼說已經是十足的退讓,就差直接避戰求饒了,說出這麼兩種截然相反的話,饒是以劍戰的臉皮,都忍不住紅了紅。
但謝欽恍若未覺,隻是盯著劍戰,漠然地搖搖頭道:“你攔不住的。”
喝!
眾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這,這,這謝欽實在是太過放肆,之前劍戰放話的時候,眾人還覺得劍戰難得大度,謝欽要是能順勢服個軟,找個台階下了挺好,免去一樁戰事,但是此時此刻隻想讓劍戰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仗著點修為就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謝欽,你太過分了,竟然敢這麼和劍前輩說話!”趙承連忙出聲,在兩人之間煽風點火,如果不打他弟弟得救自然好,但那隻是最低要求,趙承現在心裏想的就是兩人狠狠打一架,如果劍戰把謝欽打廢了就再好不過。
然而他話音剛落,這邊葉初就嗤笑一聲:“奇怪,同輩修士說話不都這樣嗎?我怎麼記得我打架的時候,放的狠話更難聽呢?”
“是吧,老寒。”
對此,沈寒殷隻是低頭揉了揉眉心,確實難聽,難聽到光聽那些狠話,就足夠別人把葉初列為死敵了。
被葉初噎了一句,趙承麵色青白的站回了原處,心裏暗暗咒罵著這偏心偏得沒法看的赤月宮使者,轉而用一種祈盼的目光看向劍戰。
被苦主這麼盯著,劍戰就算是不想上也得上了,而且謝欽之前那充滿了蔑視的話,也讓他心裏很不爽,這眼高於頂的小子確實該教訓教訓了,要不然還以為有點手段就能騎在前輩脖子上那啥啥了。
心思沉澱下來,劍戰的周身也是氣勢逐漸變得淩厲,看台上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直起身子,表情漸漸變得嚴肅,看向鬥仙台上空,心髒就像是被一隻手揪住,莫名其妙地就緊張了起來。
於此同時,謝欽腳下的紋路越來越密集,開始幻化出一陣陣扭曲的冰藍色光芒,那些光芒聚集在一起,越來越亮越來越亮,簡直就是一瞬間的事情,就在劍戰剛剛抬起長劍,準備掐劍訣的那一刹那,一道令人目眩神迷的冰藍色光柱衝天而起,猶如利劍直插雲霄,一聲蒼涼的咆哮聲響徹蒼穹,將原本遮蔽在鬥仙台上的雲霧盡數震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