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程一諾一口豆腐差點噴出來。
“怎麼了?”古期年麵無表情地看程一諾驚愕的臉,隨即明白過來,伸出手揉她的頭,“想什麼呢,你這小腦袋瓜!”
“噗——咳咳!”程一諾被嗆到了,咳嗽起來。
古期年遞給她紙:“胡思亂想啥呢,我正好有禮物帶給你,等會上去拿一下。快喝點水!”
“那個,我吃撐了。”程一諾抱起杯子,趕緊低頭喝水,不敢讓古期年看到她紅柿子似的臉。
古期年微笑了一下:“那我們等會先散散步,看個電影什麼再回去。”
差點忘了,他是個腹黑男。
當然,他們沒有去看電影。
古期年的家在城市中心區的主幹道旁,所謂的什麼金領CBD,俯覽城市之顛的房地產噱頭一般指的就是這種地方。住在這種地方的人該有多寂寞,程一諾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外麵璀璨如繁星的燈火世界。
住這種地方的,肯定不會是闔家老小的一家子,而是候鳥,臨時棲身的候鳥。那一盞盞寂寞的燈光背後,是多少孤獨的靈魂。
“風太大了,小心著涼。”古期年在後麵伸手將窗戶關上。
程一諾回過頭來,正好看見他的喉結。他的胡子剃得很幹淨,看不到一根調皮跑出來的小胡渣。程一諾一六六不算矮,這麼目測下古期年至少有一八五,話說他的身材不去當模特可惜了。後來程一諾見到古期年曾經當模特的老媽時,才知道他這種身材是哪裏來的遺傳基因。
古期年一手撐著窗戶,低頭看著好像被他圈在懷裏的程一諾。
“你在看什麼?”
“我在想,住在這裏人隻怕都很寂寞。”
“這裏很繁華,很熱鬧。”
“是呀,可惜繁華的是路上的街燈與霓虹,熱鬧的是汽車的喇叭聲。”
古期年揚起嘴角,微微一笑:“哪有你這樣的客人,直接批評主人家的房子不好。”
“你為什麼選這裏?因為上班近?”
“這是我父母買的房子。”
“那他們人呢?”
“移民了。”
“你怎麼不一起去?”
古期年的臉湊過來:“你問題還真多。”
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近,空氣開始有些發燙。
古期年的手機在這個時候突然不合事宜地響起來。他轉身去接電話。程一諾鬆了一口氣。
程一諾坐在黑色的皮沙發上,喝著古期年剛給她泡的紅茶。
沙發很硬,從來沒有坐過這麼硬的皮沙發。這個人是有受虐狂嗎?這沙發坐起來一點都不舒服。更別扭的是沙發下卻偏偏鋪了一張雪白的皮毛地毯,地毯白到讓人覺得踩在上麵都有一種罪惡感……
程一諾極小心地喝著茶,就怕茶水灑出來濺到地毯上。坐在這樣的沙發上喝茶,不是活受罪嗎?
她看了古期年的背影一眼。他一手撐著桌子,一手拿著手機,站在餐桌前小聲說電話。從他的姿勢和說話的語氣,可以感覺到他現在的談話並不愉快。
程一諾環視了一圈四周,這房子裝修得比樣板間還精致,到處是銀灰色的金屬風格,說好聽叫做“極致簡約”,其實就是:冰冷,沒有一點生氣。
這樣的豪宅還不如她和薑晚琪住的小亂窩,也不如林果和穆珥海住的民房,雖然簡陋,至少溫暖隨意。程一諾忽然覺得古期年整天冷冰冰的樣子隻怕和住在這裏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