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冰的,很硬,像是地麵,又像是某種結晶物,但這隻是手的感覺,但身體的感覺卻是軟軟的,不是躺在床榻上的那種柔軟,而是極富彈性卻又緊致的柔軟。
勾了勾手指,陸雲璃慢慢的張開眼睛,但射入眼中了除了黑暗,便是黑暗。
這——是哪裏?他揉了揉有些發痛的太陽穴,起身之際,才發覺出身下的異樣,趕忙挪開身子,朝旁邊坐去,雙手摸黑的在方才那柔軟的物體上按了一番。
手指的感覺最為敏感,他一點點地摸索。
怎、怎麼會是?他的手突然一滯,指尖的觸感告訴他,他所摸得軟物分明就是個人!會是誰呢?是不是那個人,他的心髒瞬間怦怦亂跳到極致,身子向前一撲,兩手就撫上了那凹凸有致的麵頰。
緊張發顫的手指從眉角慢慢下滑至眼窩,接著是鼻梁,然後是嘴唇。然後,他長舒了口氣。雖然他從未如此細致的去摸過任何一個男人的臉,但是指尖的感覺告訴他,這個人——不是夜冥煞。
可如果那個人,又會是誰呢?剛才指腹掃過鼻孔下方時,感覺有些熱氣噴出,那就證明,這個人還有呼吸。
“嗯——”雖然隻是很細的呻吟,可在這個叫不出來名又被黑暗吞噬的地方,呻吟瞬間被擴大的無數倍,還能不斷地聽到回聲。
“你是誰?”這裏除了陸雲璃自己外,便隻剩下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所以,聲音一定是出自他之口。
“咳咳——我是誰,你、你難道聽不出聲音了嗎?我和夜冥煞不同,他和你在一起的時間連我的十分之一,你卻關心他比關心我都多。”
“冷、冷墨冉?你、你怎麼會在這裏?”陸雲璃的口氣明顯夾雜著驚詫。
“為了救你。”既直白就簡單得話,卻狠狠地撞進了他的心坎,雖然不疼,但卻蔓延著強烈的震撼。
“救我?哼——”陸雲璃的聲音馬上又恢複了清冷,“你不是很恨這身體的主人嗎,既然恨,那為什麼要救?”
“恨?”冷墨冉生生地笑了兩下,吃力地喘了口氣,話語中透著數不盡的悲涼和倉皇,“如果真的恨,我又怎麼會留他到現在,又會讓你符上他的身!不過,他死了,真的——死了,就那麼——死了。”
陸雲璃靜靜的坐在原地,兩眼愣愣的望著無止境的黑暗。
“他生病的時候,我竟然沒有去看他,留他一人在淒淒的房中,你說——他會不會恨我?”冷墨冉說的很輕鬆,聽起來滿不在乎的話語,可陸雲璃卻感到了其中的自嘲和自責。
“這話你好像問錯人了!”陸雲璃邊回答邊起身,探出腳尖,踩了踩前麵的堅實的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