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的時候,都喜歡玩捉迷藏,躲在某個角落暗處,心裏期盼著大人不要找到自己才好。
何姿此時,又何嚐希望君喻千萬別找到自己才好,若是找到了,該怎麼去麵對他呢?連臉麵都盡失了。
她蹲坐陽光找不到的牆邊,手機不知何時掉落在了地上,悄無聲息。
她雙手捂麵,縮成小小一團,衣襟處都濕了。
傅施年站在落地窗後,看向鐵門外,牆邊有一團小小的黑影,那點黑影就好像是一潑濃墨,黑得很。
不知天是否會可憐人,還是陽光的天上,不久後壓滿了厚重的烏雲,下起了雨,下得不小。
傅施年撐著一把傘走出別墅,腳步走到了牆邊,一把黑色的傘撐在了她的頭頂上,隔開了雨。
何姿就蹲在雨中,全身都被淋濕了,卻半點不在意。
他站在她身旁,低頭看著小小的她,後背襯衫的大半都被打濕了,雨傘邊緣的雨水接連不斷地打落在他的襯衫上。
雨下得很大,他眸光幽深地望著她。
他蹲下身子,聲音很緩,“我們進去,好不好?”
何姿從掌心中抬起頭,望著下得密密的雨,不吭聲,起身站在雨中,一步步在雨裏走進去。
雨絲密密地打落在她的身上,頭發臉上都濕透了,這樣是不是就不會被人看出她的難堪來?
傅施年靜靜地跟在她身後,雨傘始終撐開在她的頭頂,免她淋雨,凝視她的神情是無比複雜的。
何姿的腳腕處還在作痛,從未得到過妥善認真的處理,可在此時哪裏還會感覺得到?
在經過草地時,不慎摔落在地,摔倒在積滿雨水的地上。
傅施年臉色變暗,急忙丟掉傘上前扶起她。
她隻是自嘲地笑道:“這雨下得真大。”
腳腕處淤青一片,她依舊也能笑著走下去,隻是這笑太涼了,空空的什麼也不剩了。
傅施年扶她回別墅,讓傭人服侍她沐浴更衣,準備好醫藥箱。
他就站在臥室門外,濕透了的衣褲還沒有換,沒有離開。
傭人曾好心提醒過,他隻是搖了搖頭。
腳腕處的膏藥是他親自幫她抹的,給她上藥時,何姿安靜極了。
上完藥後,何姿睡了,沒有擦幹頭發,枕著濕頭發沉沉睡去了,沾染著水汽的頭發襯著她的皮膚白得像張紙。
傅施年就坐在床邊,久久未離去,指尖小心翼翼地撫上她的額頭,生怕這隻是他的一個夢。
手段卑劣又如何?能得到她才是真。
他不後悔,他們會好好地生活下去的。
傅施年將何姿的外婆從中國接到了美國,能更好地配合沃恩的手術治療。
也實現承諾將安雅救出,凡是答應她的事一一都做到了。
何姿去醫院探望外婆。
外婆握著她的手說,別為我白費勁了,生死都有定數的,逃也逃不開。
何姿擠出笑容對她說,你的定數還早著呢?
外婆是不想何姿為她的病如此奔波勞累的,純屬白忙活,甚至連手術都不願做了,浪費錢。
是何姿勸慰了好些時間,才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