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事嗎?”那頭的君喻,不慌不忙,淡淡的。
她又壓沉了嗓音,耐著心又問了一遍,“你現在,在哪裏?”
勢必要得到答案。
君喻淡淡回答道:“萬隆花園。”
“在那裏等著,我現在馬上過去。”她這話,像是命令了,很是生硬。
不再說話,直接掛下了電話,讓下人備車。
阿姨見夫人出去從門,忘了拿外套,外麵的天氣有些冷,感冒了可怎麼辦?
“夫人,外套!”她急忙拿著外套追了出去。
古淑敏好像沒有聽見,直到外套披在肩上才發現,直接坐進了車裏。
對司機說了聲,去萬隆花園,一路上就再也沒說過話,看著窗外。
何姿的雙飛燕的刺繡完成了,繡得精致,栩栩如生,仿佛要活生生地飛起來一般。
連大了年紀的阿姨都稱讚說繡得好,直誇她有一雙巧手。
何姿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這是巧手嗎?
茫然地看了看窗外,“入冬了吧?”
阿姨也看了看外麵的天,“嗯,今天的冬天好像格外地冷。”
“也不知會不會下雪?”厚重的雲層壓在天空上,陰蒙蒙的。
阿姨笑了笑,她從小家裏就是幹農活的,靠天吃飯,沒人比她們莊稼人還會看天氣了,“今年冬天不會下雪的。”
今年冬天不會下雪嗎?
多久沒看見過下雪了?不知道也記不起來了。
“這兩隻飛燕繡得這樣好看吉祥,送給先生他一定會很高興。”阿姨捧著那塊刺繡,笑著說道。
何姿側目望著那兩隻飛翔的飛燕,指尖輕輕地摸了摸上麵的針線,“是要送出去的。”
是要送給他的,繡得那樣久,繡得那麼精細認真。
古淑敏的車駛進了萬隆花園,到了他名下的那棟別墅外,獨自下車走了過去,伸手按了按門鈴。
過了一會兒,門開了,門內站在君喻,門是他親自開的。
古淑敏的心裏壓著不小的氣,看也不看他,直接闖入別墅內,大動作地在客廳臥室裏搜尋起來,一個個房間去找,“她呢?到底在哪裏?”
語氣不善,明顯是藏著怒火的。
君喻就那樣坐在沙發上,一言不語,喝了一口開水。
“別白費力氣了,她不在這裏。”他索性也不隱瞞了,瞞不住了,他母親的消息如何靈通,就算今日不知,過不久也會知。
古淑敏甩下手中的包,坐在了他對麵。
君喻氣定神閑地將桌上另一杯倒好的開水推到母親麵前,示意她喝。
可她此時哪裏還有心思去喝水?
“跟我說實話,昨晚的那個女人是不是何姿,她是不是在你身邊!”她的言語裏藏著咄人的逼仄,非要親耳從他口中聽到所以然來。
“沒錯,是何姿,您沒想錯。”他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從口中說了出來。
古淑敏聽後,一手拿起倒了開水的玻璃杯摔在了地板上,頓時,開水玻璃碎渣四濺開來,摔砸的聲音更是嚇人刺耳,讓人一顫。
“你沒了腦子不成,一輩子都被這個女人捆綁著,要徹底死在她身上才行?我這輩子不知有多不想聽到這個名字,見到這個人!”她怒了,顧不得什麼夫人顏麵了。
君喻沒有被驚到,定定地坐在母親麵前,凝視著她,笑了笑,“媽,有那麼一刻,我還真的希望徹底死在她身上,融進她的骨血裏才好,那樣就再不會離開她的,她的一切也都可以讓我來承受了。”
古淑敏看著自己的兒子,他是被人下了蠱了嗎?怎就鬼迷心竅到了這種地步了?那個女人,是個徹頭徹尾的災星,碰上了,君家就永無安寧之日。
“她既然都已經離開你五年了,怎麼不一輩子離開下去!幹嘛要出現!”
君喻沉了聲音,“不是她出現,是我主動去找她的,求她回來的。”
古淑敏此時已經啞了聲音,說不出任何話來了,無論什麼話對於兒子來說都等於是一堆廢話,一點都聽不進去,無話可說。
雙手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腦子發暈,“你聽著,何姿要進我們家門休想,休想當君家的媳婦,不會給半點的名分。”
君喻是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的,他的小姿一定要有一個正大光明的名分。
“我若硬要給她呢?”
他為了她在和生養他的母親對簿,絲毫不退後半點。
古淑敏見他還頑固不化,咬了咬牙,硬下心說道:“那你今後就和我與你父親徹底斷絕父母關係,就當我從沒生過你,和君家再無任何關係。”
她說下這話,心裏又何嚐不是剜心的疼,他是她好不容易盼到十月懷胎生下的獨子啊!
“好。”他隻從嘴裏說出了一個字,震了所有。
外麵的天更暗了,有下雷雨的預兆,大風作,席卷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