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頭才剛放下,她突然傾身趴在了床邊,劇烈嘔吐了起來,將方才吃的一點東西全部吐了出來,吐得厲害,差點將胃都吐了出來,臉色慘白,全身發軟。
這一幕發生的很突然,傅施年急忙抽了紙巾擦拭著她的嘴,也不怕髒。
眉頭緊皺著,舒展不開,見此情形,心裏很是擔憂。
怎麼會這樣了呢?
輕輕撫摸拍打著她的後背,端來一杯溫開水,放在嘴邊喂她喝下,安撫她睡下,親自將地麵上嘔吐出來的穢物清理幹淨。
待她睡著時,他打電話給了家庭醫生,詢問原因。
醫生聽完大略情況後,大概得出了一個結論:壓力過大,心理壓抑抗拒所致。
他掛下電話後,注視著床上的人,久久轉移不開。
該如何去舒緩她心裏的壓力呢?
不敢再給她用藥,詢問了幾個食物的方法來進行緩解,但願可以起效。
早上,給她吃粥,吃完還不見什麼異樣,可是沒多久還是吐了,吐得厲害。
最後沒法子,隻能盡可能喂她喝些牛奶。
何姿靜靜地坐在窗邊的牆壁下,坐在射進來的那片光影裏,任由緩慢的音樂在時間裏流淌著。
白色的鳥兒又飛來了,在窗台外嘰嘰喳喳地唱著歡快的歌,不久又撲扇著翅膀飛走了,成群結伴。
好像好久沒看見過彩虹了,彩虹是什麼顏色的呢?
下午一點,傅施年獨自驅車前往君喻約定的地方赴約。
較為幽靜的咖啡廳內,典雅精致的一個包廂內。
他到時,君喻早到了。
麵前桌上放著一杯黑色的咖啡,他招來了侍者,也點了一杯咖啡,不加奶不加糖,現磨的。
“你以前好像隻喝茶的。”是他先開口的,分不清意味。
君喻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看了他一眼,“人都是會變的。”
“說得不錯。”他的咖啡來了,光是聞著味道都是滿嘴的苦澀,更別提喝下口了。
時至今日,苦竟然成了味覺中主要的不可缺少的滋味了,成了一個人的主調。
可是,誰生來會喜歡苦呢?
誰都不會喜歡的。
“何姿不見的這五年裏,你在她身邊。”這句不是疑問,是徹底的肯定一定。
他回答地也大方,“是。”
“把她還給我。”開門見山,連拐彎抹角都省去了,不躲不閃直直地盯視著他。
傅施年嘴角上揚,“她是一個人,活生生的人,不是屬於誰的所有物,又哪裏來歸還之說。”
很明顯的意思了,他不會同意放手。
他笑了,笑得極其諷刺,“活生生的人,她還有活生生嗎!五年後,她從一個明媚如花的女子成了一個患了重度抑鬱症的卑微女子,終日生活在恍惚中,這就是你說的活生生?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那樣一個驕傲溫婉的女子,綻放著璀璨的光輝,怎麼會有勇氣看見今日自己的這副模樣,這一點都不亞於淩遲處死。
不用說,這一句話刺痛了傅施年的心了。
“你光說我,那你自己又能好到哪裏去?你現在才來找尋她,在她病情最嚴重的最初幾年裏,你在哪裏?五年前,T市報紙滿城風雨鬧的都是關於你的新聞,你知道她看了報紙是什麼反應嗎?她說,挺好的,這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