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
“那女的一定又是哪個富貴家裏的小姐,地位不一般,進房間時,你猜我看見了誰?”她故意藏著問道,似乎還帶有驚喜。
“誰?”
“就是那個本市名門······。”
後麵的話何姿就沒聽清了,她們和她分道揚鑣了,一左一右岔開了道路。
醫院裏每天都在上演這樣的事不是嗎?
有人喜悅,有人悲傷,有人笑,有人哭,笑得歡快,哭得悲切。
淚水總會如約而至,打濕了整張臉,用雙手去捂住臉時,才發現自己的手也是濕的,一道道嵌進的指甲印格外紮眼了。
她倒完開水,原路返回,忽然發現母親病房的門不知何時被打開了,敞開著。
驀然,耳邊出現了劇烈的玻璃摔碎聲,聽得心底抖瑟,頓覺不妙,急忙跑了進去。
跑進的那一秒,她看見一個女人正狠狠地掐著母親的脖頸,想要將她掐死。
一邊用力掐著她,一邊憤憤地叫道:“你還我的孩子,還我的孩子,都是因為你,我的孩子沒有了!”
叫聲淒慘,瘋癲,嘶鳴著。
手中的開水就那樣從手中摔落在了地上,她衝了上去,拚命地想要拉開她的手。
母親身子受了很重的傷,才剛醒,受不起這麼大的折騰。
安雅也不掙紮,任由她掐著她的脖子,閉上了眼睛,一副生死由命的姿態,不在乎是生還是死了。
她怕了,著實是怕了,用了全身的力氣想要拉開她。
這人完全失去了理智,隻想要掐死安雅,力氣大得很。
“放開,你快放開。”她大叫著,扯著嗓子去叫,又朝著門口大叫,“來人,快來人,要出事了!”
她叫得喉嚨發疼。
好容易,安雅脖子上的手鬆了一些,留了一些縫隙,給了安雅喘氣的機會。
門外很快來了人,最先衝進來的是君陌,他不顧一切地拽住盛惠然,拉了開來。
安雅的脖子被鬆開,癱軟地躺在了床上,氣若遊絲。
盛惠然狠狠地瞪著安雅,恨得很深,眸底溢出了血絲,拚命地在君陌的手下掙紮著,嘶吼著:“你放開我,她害死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沒了,我要她償命!”
聲音嘶啞,還在吼叫著,像發了瘋,神色駭人。
在推搡掙紮之間,抓傷了君陌,君陌紋絲不動,也不放開她。
古淑韻,古淑敏趕了來,看見了盛惠然,也看見了何姿,神情複雜。
整個病房被鬧得不成樣子,一片狼藉,吵鬧得很。
醫生趕了來,看了看安雅的身體情況,“病人需要靜養,請快離開。”
君陌聽了醫生的話,拖著盛惠然欲要離開病房。
盛惠然還不甘心,失了理智,哭著對君陌吼道:“你不要忘了,流掉的那個孩子也是你的孩子,你是孩子的生父!”
這話吼叫了出來,世界仿佛都靜止了。
何姿驚了,懷疑自己的聽力是否出現了差錯或者幻覺,現在是否在做夢。
盛惠然流產的事,她才剛剛得知,沒時間去想多,如今猛然得知,少不了驚愕。
望著君陌,他是母親的丈夫啊。
君陌還是把盛惠然拖走了,還能聽到她罵罵咧咧的聲音在走廊門外。
古淑韻跟著女兒離開了,古淑敏離開時,在門外看見了君喻,看了他一會兒,沒有說話,轉身走了。
自他回國後,就一直在這間病房裏。
君喻站在門口,剛到不過兩分鍾,自然也聽到了從盛惠然嘴裏叫出的話,眼角疏冷,眉間寡淡,別的就看不出什麼了,手裏還拿著一份榴蓮酥。
走了門,將榴蓮酥遞給了何姿,“買來了。”
何姿接過,還是熱的,擱在了床頭櫃上。
她知道母親也聽到了那句話,怕她會受打擊,忙安慰她說道:“事情還沒弄清,說不定她是騙你的呢?”
如今,她除了能說這些,還能說什麼呢?
話語已經變得太淺薄了。
母親愛君陌,她知道的。
安雅睜眼看著她,半晌沒有說話,最後她的嘴邊溢出了一句話,“孩子是君陌的,我是知道的。”
聽了這句話,何姿不知該作何反應,該去說些什麼了,太大的意外。
這天發生的事太多,讓人始料不及,驚了心。
母親竟然知道了。
那她怎麼能受得了?
“我累了。”她的嗓音極輕極輕,恍若遊絲般,閉上了雙眼。
君喻站在她身後,抱住了她。
她現在很需要。
有些事是要知道的時候了,要和他們聊一聊了,他們隱瞞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