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那日在酒店電梯門口與何姿偶遇說的一番話,以及最後做出的一個邀請,君遙並未忘記。
這天早上,他打電話給了何姿,邀請她前往老宅,為一幅墨畫題詩。
掛下電話後,她沒想到像君遙那樣日理萬機的人竟然還記得當日說過的話,並非一時的客套話。
君喻去了西郊看望君老爺子。
她一人前往君家老宅。
對於老宅,她還是熟悉的。
傭人見她來了,領著她上樓前往書房。
書房的布置頗為古色古香,書籍琳琅滿目,書卷氣濃重,不知道的人,會誤以為這是個書香門第之家。
君遙和古淑敏正在書房等著她。
“伯父,伯母好。”進門見到他們,她想到了一個還算合適的稱呼,尊敬地點頭問候道。
脊背挺直地站著他們的視線中,迎著他們目光的打量,不卑不亢,站在原地。
君遙看見她來了,笑著起身朝她走來,“你來了。”
古淑敏坐在一旁並沒有絲毫表示。
君遙從抽屜裏拿出一幅墨畫,平整地攤開鋪放在桌麵上,放眼望去,畫上的筆墨恰到好處,畫工精細,墨跡暈染勻稱,是一幅難得的好畫。
古代的山水景致躍然紙上,峰巒疊嶂,碧水如鏡,青山浮水,幾處茅屋隱藏於鳥鳴青山之中,幾位蓑衣漁人臨於溪上垂釣,大雁排隊飛翔在空中,遠處或紅或綠,似花似草,更添清新美好。
十分寧和靜好的環境,更像是一個世外桃源,讓人產生向往之意。
“畫的很好。”她並無任何吹捧奉承之意,隻是憑著內心的真實感覺說了出來。
君遙也承認畫得很好,“隻是我一直找不到一首合適的詩詞來搭配這幅畫,聽說你的毛筆字和詩詞挺好的,所以找了你。”
把這樣一幅好畫全權交到她手裏,全由她決定詩詞。
桌角一旁的墨水已經磨好,毛筆點蘸,她握筆在手中,沉思片刻,拿筆在畫上起筆,筆墨躍然畫上。
一江煙水照晴嵐,兩岸人家接畫簷。日長籬落無人過,唯有蜻蜓蛺蝶飛。
用的是小篆,將詩附於畫上,一筆一勾勒間,除了詩裏本來的寧靜安和之外還自有一種獨特的意味在內,那是屬於她自己的。
不可否認,毛筆字寫得很好。
何姿擱下毛筆,凝視著手下這幅山水墨畫,不敢說寫出的詩是很好的。
“寫得不錯。”君遙滿意地看著這幅畫,拿在眼前細細觀摩,嘴角染著笑。
“您誇獎了,您題的詩詞要比我好。”她的聲音靜和淺淡,不張揚。
古淑敏在一旁也看見了那幅山水墨畫上題的詩詞,心裏說實話,是寫得不錯。
君遙把那幅畫掛在了書房的牆壁上,留何姿中午在老宅吃飯。
吃完午飯後,派人把她送回了家。
君遙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良久開口說道,語聲沉穩,“淑敏,何姿那孩子,其實很不錯。”
古淑敏坐在一旁,用水果刀削著蘋果,眉間不覺緊蹙,“她是安雅的女兒。”這是她永遠都過不去的門檻,無論是安雅的關係還是她與君喻之間稱謂的關係,都無法做到釋懷,更別提去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