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時,外公外婆沒有送他們到機場,在家門口遠遠地看著他們離開。
君喻沒有說話,隻是將她的頭輕輕放在自己的肩上,靜靜地任由時間流淌。
不言,不語,卻能勝過千言萬語。
每次的離別都是愁,牽掛在心上,總也放不下心。
下飛機後,送她回到安雅家,再折回時,打開了關機的手機,一時間未接來電和簡訊全湧了出來,有很多,數不勝數。
不一會兒,古淑敏打來了電話,他接了起來。
“喂。”聲音沉著,不慌不忙。
“連著幾日打你手機都是關機,不見你人影,到底去哪了?”古淑敏的語氣雖溫和,但裏麵也少不了長輩的嗬責。
君喻不急不緩地說道:“有事。”
就算他不說,古淑敏也不是猜不到。
“君喻,你別忘了你自己是誰,該做什麼事。”她也不挑明,但提醒了他。
他也不急,淡淡說道:“我一直知道。”
他一直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自己是誰,應該去做什麼。
“你最好知道。”她也不多說,多說無益。
安雅見了何姿回來,忙上去幫她拿行李,“累不累?”嘴角的笑是柔柔的,像開在初春的花朵。
“還好。”她不怎麼累。
安雅拉著她一起坐在沙發上,摸了摸她的側頰,“氣色很好。”
在小鎮上的每天過得都很好,氣色哪能會不好?
“他們見你都很開心吧?”頓了頓,她還是問了出來,心裏總歸是繞不開父母這道柵欄的。
何姿知道母親心裏是何其掛念外公外婆,隻是嘴上不說罷了,“嗯,開心,挺好的。”
一句“挺好的”不亞於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笑著點了點頭。
驀然,她好像在安雅頭上看見了什麼,伸手撥開頭上的發絲,露出一小塊少了頭發的頭皮,“怎麼回事?”
過年以前是沒有的。
安雅的眸底閃過一絲慌亂,看來並不想讓女兒知道,“最近太累了,頭發掉得厲害,沒事。”
伸手不以為然地用頭發遮掩住,看起來並無什麼大事。
工作繁忙掉的頭發?以前工作繁忙也沒見掉過頭發,頭發不像是掉的,倒像是······。
“媽,你不要瞞我,發生什麼事跟我說。”她是心疼母親的,發生什麼不好的事從來都不說出來。
在偌大的T市,在君家,母親最親的親人就隻剩下自己了。
安雅還是沒有說,“沒事的。”
“君家的除夕夜過得好嗎?”她似隨口一問。
提起除夕夜,安雅的脊背不覺僵了僵,仿佛觸到了某個地方,“還好,挺熱鬧的。”
但願如此,但願還好。
安雅想起那晚,君家是挺熱鬧的,爭吵,吵鬧,爭執,連番都上了。
所幸君老爺子沒在,去了另外的地方靜養身體。
離開學的幾天裏,何姿沒再出去,安心地待在臥室裏看書,靜等著開學的到來。
盡量不打電話給君喻,知道他這幾天要忙了。
梅婧閑得無聊,一通電話把她叫了出去,說了不少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