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響起,何姿低頭看著他的腳,一步步跟著他,倒也沒出錯過,但一顆心還吊在半空中。
良久,他說話了。
“如果剛才我沒來,你是不是就準備和他跳了。”語聲如常,神色依舊,看不出半點異樣來。
果然,這個問題一定要好好回答。
她抬頭笑著,笑得好看,“怎麼會,不會的。”
“那你剛才怎麼伸出了手?”他的聲音就在耳邊,聽著好聽。
何姿愣了愣,發覺腰上的那隻手緊了緊,“我知道你差不多要來了,伸手是為了迎接你,我可是記著你說的話。”
君喻緊緊攬住了她的腰,淺笑著,“今天怎麼這麼聽話。”
她笑了笑,鬆了一口氣。
一支舞跳完,音樂靜止。
君喻牽著她的手當著眾人的麵走上台,台上擺放著一架白色的三角鋼琴。
拉出白色木椅讓她坐在上麵,自己坐在一旁,打開了鋼琴。
修長的十指放在黑白琴鍵上,映照著柔和的燈光十分好看,指尖泛著晶光,一連串的音符在指尖流瀉躍起,指尖在鋼琴鍵上流順彈奏著。
一首Luvletter被他演奏了出來,跟著心一起跳動,慢慢地變得輕緩柔和,開辟出新的眼光。
何姿這才知道,君喻還會彈鋼琴,彈得還這樣好。
這一曲隻是為她彈奏的。
鋼琴前隻坐著她和他兩個人而已。
一曲彈完,好多人還沒回過神來,樂聲美妙,第一次有幸聽見君喻彈的鋼琴。
“好聽嗎?”彈完後,他轉頭望著她,眸子黑亮,一眼望不到底。
“好聽。”的確好聽,是他彈的。
“那以後還彈給你聽。”他揚起嘴角,笑得驚豔。
何姿淺笑著望著他的笑,“好,以後還彈給我聽。”
這年一高的晚會怕是讓人印象深刻了,君喻站在台上為了喜歡的人彈了一首鋼琴,那首鋼琴別人是再彈不出的。
有人拿著相機拍下了照片,覺得那畫麵不拍可惜了,能定格下來才好,坐在鋼琴前的兩人很般配,第三個人再難融進去了,從沒見過這樣好看的兩個人。
對視而笑,仿佛可以在那笑裏開出世間最絢爛的花。
相機裏的相片因此變得珍貴起來,以後恐都再難拍到這樣的相片了。
回到天明園,他摟住她的腰吻了起來,吻得熱烈而直白,手在腰身摟得很緊。
直到她快窒息時才放了開,何姿無力地靠在他的懷裏,臉色緋紅。
“這是對你的懲罰。”看著她,覺得有趣。
何姿這才知道,原來剛才是她想輕鬆了,這人的占有欲很強,哪能這麼輕易放過她。
“下次再這樣就不隻是吻你了。”他抱著她,耳邊喃語。
不這樣,那是哪樣?
“再過兩年多,你就十八歲了。”他說起了她的年齡,沉吟道。
十八歲,聽了這話,難保何姿不會想多。
君喻揉了揉她的發絲,“你是不是想多了?”
“哪有?”她窩在他懷裏,哪裏會承認。
他不語,揉了揉她後腦的頭發,淡淡地笑了。
“這個年要回小鎮過的吧?”他想著離過年不遠了,總共加起來也不過是二十多天的事了。
何姿點了點頭,“要回去過的。”暑假沒回去就已經很遺憾了,這個寒假過年無論如何也是要回去的。
“我和你一起回去。”他扣住她的五指,放在臉上摩挲著,她的手很暖。
他跟她一起回去,那他這邊怎麼辦?君家過年不能少了他。“你父母和爺爺呢?”
“兩邊跑就行了,沒事。”他無謂地說道。
何姿隻覺得難為他了,兩邊跑,會很累。
“有沒有想好過年要幹什麼?放煙花,放鞭炮,還是去集市?”上次去的時間短暫,沒能和她一起去做這些。
何姿滿眼晶亮地看著他,他一個生長在城市裏的少爺也知道這些?“你做過嗎?”
君喻知道她是在打笑他,“小時候放過煙花,也放過鞭炮,後來再也沒放過了,沒逛過集市。”小時候,他爺爺身體還硬朗的時候,會偶爾帶著他放煙花和鞭炮,後來就沒有了。
“那我今年過年帶你去逛集市,很熱鬧的。”她想著嘴角上揚,仿佛想到了什麼美好的畫麵。
“好。”
這晚睡夢中,她夢見了小時候,外公架著她在脖子上看煙花,逛集市,集市上的人很多,外公粗糙的大手緊緊握著她的小手,半點不鬆開,她常看著集市上的小玩意和吃食,外公都會買來給她,糖葫蘆拿在手裏是甜絲絲的,拿到外公嘴裏要給他吃一口,外公笑著搖搖頭,外公不喜歡吃甜的,小姿吃,好吃外公以後再給你買。
那時的外公頭發白發很少,笑得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