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童顏鶴發穿著樸素的老者雖然出現的無聲無息,好似憑空閃現。但從他出現的姿勢是右腳支撐身子來看,薛仁謹便知道對方使用的是流傳最廣的體念師七式中的念鬥技——閃字訣,所以才會因速度太快而讓人連對方出現在眼前都無法反應過來。
他張了張口,實在想說出‘體念師’三個字,但他卻完全說不出口,這並不是因為他也死了,老者出現時隻是用眼角掃了他一眼就發現他不過是個普通人便完全不再看他,所以他並沒有收到什麼傷害。
他說不出口隻是因為他及時打斷了自己想說出口的想法,他知道隻有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普通人也許才是最好的選擇。他當然是經驗豐富之輩,他也曾經曆風浪,因此他知道他此時不必驚呼,他更該想想要如何自保,而恰恰他是有著一定自保之力的人。
他決定隻要對方一露出惡意他就會拿出自己的自保手段,但仔細思索片刻,他又實在不敢等待對方出手,他知道一旦對方出手也許自己根本無法反應過來,他雖然不是念能力者,但他卻深知念師之上究竟有多可怕。
因此他已悄悄從袖子裏捏出了一道刻畫在一塊軟木上的念符,這當然不是他自己刻畫的念符,是他曾經很親近的人留給他的念符。
這是一張挪移符,就是符念師刻畫的挪移一定空間的挪移符,當然挪移距離並不能太遠,但它卻足夠挪移三個人,隻不過需要使用的人在破壞符的時候是連在一起的。
薛仁謹在這個危急時刻正在衡量是否要自己一個人逃走,這老者明顯不是衝他來的,一個人豈非更好逃。但他仔細思量了一下,他決心冒險一次,如果隻是因為趙雲一人也許他還不會如此,但無意中碰上的這個少女卻讓他更為重視,能夠被念師追殺的人豈又簡單。
趙雲在老者出現的一刹便已感到了危險,足以死亡的危險,眼前的老者絕對超乎他想象的強悍。他是誰,難道是衝著自己身旁的少女來的嗎?自己是否應該遠離身旁的少女,這豈不是李雲迪經常教導他的?
但感覺到拉住自己手的那隻小手是如此的緊張,如此的無助,他卻怎麼也無法去放開那隻小手,因為他想到自己三年之前的那時豈不也是如此的無助,因此不知不覺中他緊緊的握住了少女的手。
其實在他思考之時,他身旁的少女正想著拿出自己右邊懷裏的儲物符牌,取出那裏麵很多應對危險的念符奇物,但被趙雲拉住的那隻手卻使得她無法輕動,趙雲握得是那麼的緊,好似生怕再次失去什麼一樣。
“你不必動,我知道你一定會不少保命的念符,但若你稍一動我便能夠殺了你,也許你不動我尚還會讓你再活片刻。”童顏鶴發老者用他那慈祥的雙眼盯著少女說道。他說話是那麼的和藹,那麼親切自然,但他說出的內容卻又是那麼的殘酷。
趙雲聽到老者說出這句話後想也未想,立馬踏前一步,擋在了少女的身前。他已有了力量,雖然弱小,但他卻已能夠挺身而出,不像曾經。
他絕不想要三年前的慘劇再次發生在他的眼前,他已決心要拚盡性命去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一切,決不饒恕想要奪走他的人。決不饒恕唯有廝殺,哪怕廝殺流盡最後一滴鮮血。
童顏鶴發老者看見踏前一步的趙雲,露出了一點詫異,他當然看得出這個少年已是一位不錯的念能力者,至少在他這個年齡來說。那麼他就應該看得出自己的恐怖,他又為什麼要急著送死。
正在這時,老者並未發現那個中年人也就是薛仁謹已經悄悄的拉住了趙雲的衣料,或者說發現了也並未在意,一個連念都不會的普通人又能做什麼。
但恰恰是這麼一個被他所忽略的,連念都不會的普通人卻做出了讓他暴怒無比的事情,等他感到空氣中的念力一陣劇烈波動之時,眼前本應被他瞬間殺死的三個卻都不見了蹤影。
呆了一瞬,他緊緊皺著那花白頭發下稚嫩的臉,皺成一團,那張本來頗有仙風道骨的臉此時顯的說不出滑稽,還有可怕。然後他用恨恨的語調說道:“你們逃不掉的。”
他本來不會如此生氣的,但隻因如果使用念符的是那個少女的話,他一定可以在對方使用念符之前殺死對方,但恰恰是一個他未放在眼裏的普通人使用了念符,這才是讓他惱怒的地方,他未想到自己竟也會有這種疏忽大意。
緊接著他閉上了雙眼,開始細細的感應空中念力波動的方向,他競好似還能追蹤一樣,哪怕趙雲三人現在離他已經足有了三四裏遠,念師上永遠是讓你想象不到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