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一次不尋常的縣委常委會(1 / 1)

焦裕祿於1962年冬天,被派到豫東蘭考縣任縣委書記。那是1963年隆冬的事。北風怒吼,一個風雪交加的夜晚。

蘭考縣委在家的常委委員,先後來到縣委會議室,大家等著縣委書記焦裕祿宣布會議議程。焦裕祿說:“同誌們,請大家跟我出去一趟,到火車站看看。”說罷,就領著大家到火車站去了。

從縣委通往火車站的街道上,寒風呼嘯,雪花在昏黃的路燈下飛舞。焦裕祿邁步走在最前邊,常委們在後邊跟著。蘭考火車站幾乎被彌天大雪遮沒了。車站的屋簷下,掛著長長的冰柱。火車站候車室——一個約有一百多平方米的屋子,幾盞昏黃的電燈好像濃霧籠罩著的寒星。許多準備外出逃荒要飯的老百姓圍著屋子正中一座磚砌的大煤爐烤火。幾條橫七豎八的連椅上,左躺右臥的全是災民。一些結群聚夥的男女老幼三三兩兩蜷縮在牆根屋角,相依為命。歎息聲、咳嗽聲、小孩子哭鬧聲,此起彼落。

焦裕祿等人悄悄進入候車室,慢慢從人們身旁走過,時而蹲下身去和候車人交談……

“嗚——”一列客車在蘭考車站停了下來。候車室裏的人們吵嚷著,潮水般地衝向進站口。月台上,有的肩頭搭著布袋,有的腋下夾著小包裹,喊叫著,擁擠著,爭先恐後地爬上火車。一些年輕人扒著窗戶鑽進車廂。送行者諄諄囑咐,外出者熱淚盈眶。檢票員、列車員不檢票也不維持秩序。

焦裕祿關切地看著每一個人,臉色很沉重。他對坐在門口的一個人問道:“你是哪裏人?”回答:“朱庵。”“上哪兒去?”“去確山。”豫南的確山縣是豐收區。接著又一個一個地問,都說是到豐收地區去。焦裕祿接著又問:“啥成分?”很多人都說是貧農、下中農。

問了一遍,焦裕祿帶著沉重的心情,用手指著災民,轉身對常委委員們說:“同誌們!你們看,他們絕大多數人,都是我們的階級兄弟,是災荒逼迫他們背井離鄉的,不能責怪他們,我們有責任。黨把這個縣36萬群眾交給我們,我們不能領導他們戰勝災荒,應該感到羞恥和痛心。”他沒有再講下去,所有的常委們都沉默著低下了頭。這時有人才理解,為什麼焦裕祿深更半夜領著大家來看風雪嚴寒中的車站。最後,焦裕祿說:“我希望大家牢記今晚的情景,這樣我們就會帶著深厚的階級感情,去領導群眾改變蘭考麵貌。”

回到縣委,已是半夜時分了。焦裕祿與大家一起學習《為人民服務》、《紀念白求恩》、《愚公移山》等文章,又與大家一起回憶了蘭考的革命鬥爭史。在革命的年代裏,蘭考的幹部和人民,前仆後繼地同敵人進行過英勇的鬥爭,曾經有九個區長為革命犧牲。焦裕祿語重心長地對同誌們說:“蘭考這塊地方,是烈士們用鮮血換來的。先烈們並沒有因為蘭考人窮災大,就把它讓給敵人,難道我們就不能在這裏領導群眾戰勝自然災害嗎!”最後他又說:“我們為人民服務是具體的,不是抽象的,現在正是我們為人民大有作為的時候。不然的話,我們就對不起黨,對不起烈士,辜負了人民對我們的期望。”

一連串的階級教育,燃起了人們的革命激情。蘭考縣委領導核心的精神麵貌大大改變,革命幹勁空前高漲。他們在嚴重的自然災害麵前站起來了。他們紛紛到風沙、內澇、鹽堿最嚴重的基層蹲點去了,與那裏的貧下中農共商如何戰勝災荒、改變麵貌的大計。

領導思想的改變,使廣大幹部、群眾的積極性更高了。“到最困難的地方去!”“到最艱苦的地方去!”“到災情最重的生產隊去!”成了全縣各級幹部的行動口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