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和夏瑞琛交往,溫柔發現,他已經和時代嚴重脫節,既不懂何為亞太經和,也不懂股票、期貨,為了能在拉家常外有些話題,他不得不向柳依依求助,而柳依依給他的答複是,多陪她去幾次藍調就好。
藍調的客人以男性為主,大家談論的話題自然都是男人感興趣的。在柳依依這個交際能手的帶領下,溫柔很快和藍調的常客們混熟了。
經過一個星期的惡補,溫柔對股市有所了解了,而在藍調結識的朋友們,也都知道了他的副業是引魂師了。雖說覺得鬼啊神啊的都是虛構的,但想到溫柔第一次出現時,因他的舉動而出現的種種奇異現象,他們還是選擇了相信。
時間一晃到了三月末,大街上,很多愛美的女生都已換上了輕薄的夏裝,看著她們被凍的臉色發白,嘴唇發烏,卻仍努力微笑的樣子,溫柔聳了聳肩,這要是在他老家,三月末還要穿毛衣呐。
3月31號這天,夏瑞琛約溫柔出來,送給了他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自情人節不歡而散後,兩人一直都沒有機會再碰麵,不是夏瑞琛出差,就是溫柔要趕工做娃娃,為此夏瑞琛曾打趣說他們是在進行柏拉圖式的戀愛。
溫柔捧著禮盒,好奇的晃了晃,“是什麼?”
見狀,夏瑞琛笑了笑,“打開就知道了,不過,要回到家才能打開。”
雖然嘴上應下了,但在回家的地鐵上,溫柔就迫不及待的打開了禮盒,入目的,是一件亮麗的寶藍色旗袍,和與之相配的披肩。
“怎麼送這東西……”溫柔不解的皺了皺眉,一手拎起旗袍,這時,夾在旗袍內的一張紙片被抖了出來,飄到了地上。
“嘖……”溫柔將旗袍放回盒子,正想彎腰去撿那張紙片,不料卻被人搶了先,見狀,他的眉皺的更緊了,抬起頭語氣不善的對眼前的人道:“我說,你們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怎麼能這麼說,我們隻是恰好又和你坐同一趟車罷了。”顧飛笑了笑,將紙片遞還給溫柔,一屁股坐到了他身邊,同行的陸修文則坐到了另一邊,把溫柔夾在了中間。
“一路找過來,倒是辛苦你們了。”溫柔輕哼了一聲,一手整理著旗袍,把它折回原狀,一手捏著紙片,閱讀上麵的字——柔,明天是我的生日,我希望你能穿上這件旗袍,陪我度過二十五歲的第一天,愛你的琛。
看到落款,溫柔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嘟嚷道:“搞什麼嘛……”坐在溫柔身邊的兩人也都“無意中”看到了紙片上的內容,此刻他們的臉色有些發紅,那是努力憋笑的結果……
掏出手機翻看了一下日曆,溫柔發現,四月一日的確是夏瑞琛是農曆生日,隻是……他以前不都是過公曆生日的嗎?思量了半晌,溫柔忽然想起一件事,四月一日,那不是愚人節嘛!
這時,一旁的陸修文忍不住發話了,“我說,這個人是故意玩你的吧,我猜啊,如果你明天真穿這身衣服去了,一定會被羞辱的。”
聽了陸修文的話,再聯想到春節前在藍調的洗手間裏與夏瑞琛通電話時,從那邊傳來的嬌滴滴的女聲,溫柔心裏有些不踏實。
回到家後,溫柔趁著柳依依還沒過來,把裝旗袍的盒子藏在了衣櫃裏。一整晚,他都在思量著要不要穿那件旗袍。說起來,在十二歲前,他一直希望有朝一日能像媽媽那樣,穿著漂亮的旗袍,將玲瓏的身體曲線完美的展示出來。
“或許,可以試試……”睡前,溫柔終於下定了決心,穿就穿,又不會少塊肉,而且,陸修文所說的,其實也正是他所擔心的。與夏瑞琛交往有些時日了,他的態度時冷時熱,讓人實在琢磨不透,而且,每次碰麵時,他的眼中除了淺淺的情意,似乎還隱藏著什麼。
抱著豁出去的態度,溫柔穿上了旗袍,長長的頭發沒有編成麻花辮,而是在網上看了教學視頻,把一頭青絲盤成了與旗袍相稱的發髻。
收拾停當後,溫柔發現,他沒有合適的鞋,而且,也沒有絲襪或是襪褲,歎了口氣後,他穿上平日穿的休閑鞋,認命的跑去買女式鞋子。
旗袍加休閑鞋,這樣詭異的搭配,讓溫柔一出門,就幾乎被嘲諷的視線淹沒,對此,他唯有苦笑一聲,然後暗暗後悔為什麼出門時沒多披件衣服,旗袍的高衩,讓風肆無忌憚的灌了進來,兩條腿涼嗖嗖的,感覺要多別扭就有多別扭。
到了鞋店,挑挑撿撿之後,溫柔選中了一雙圓頭的平跟鞋,這樣不但不會夾腳,走路也方便。巧的是,正趕上這家店搞活動,購物滿二百元就送襪褲,也省去了他再特意去買的麻煩。
不過,一個麻煩解決了,另一個麻煩又出現了,溫柔拎著未開封的襪褲袋子,發現沒有地方可以讓他穿上它,看看時間,回家已經來不及了,看了眼就在斜對麵的戀娃坊,他狠了狠心,抱著鞋盒子朝小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