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在臉上,溫柔抬起一隻手,擋了一下刺痛雙眼的陽光。
“天亮了……”柳依依歎了口氣,努力收緊已經僵硬的手臂,“真希望天永遠不要亮,這樣,就可以一直抱著你,不用分開了……”
“依依……”溫柔抿了抿唇,想要說點什麼,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見狀,柳依依訕笑了一下,“嗬嗬,開玩笑的……我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不過,讓我再任性一下,就一下……“說著,柳依依把頭埋在溫柔胸前,撒嬌似的蹭了蹭。
睡衣被淚水打濕,溫柔下意識的抱緊了柳依依,“對不起……”
“別說對不起。我們不是好姐妹嘛,好姐妹永遠不必說抱歉。”柳依依吸了吸鼻子,抬起頭擦了擦不斷溢出眼眶的透明液體,努力扯出一絲笑,對溫柔道:“好奇怪,眼睛竟然也會流汗……”
“是啊,好奇怪……”溫柔附合著笑了笑,起身從床頭的紙抽裏抽出一張麵紙,幫柳依依拭幹臉上的淚,扶她躺下,並體貼的掖好被子,“今天你要不要去店裏了,好好睡一覺吧。想吃什麼?我去做。”
“我想吃豆腐花和油條。”柳依依想了想,開口道。當年,被救出虎口後,溫柔帶著饑腸轆轆的她吃的早點,就是豆腐花和油條。
看穿了閨蜜的心思,溫柔笑了笑,“好,那我這就去買,不過,不能保證和當年的味道一樣。”
聞言,柳依依笑著點了點頭,“沒關係,反正我是味癡。”
待柳依依睡下,溫柔穿好衣服,頂著黑眼圈出了門,工作日的早晨,又正是上班時間,地鐵上擠滿了人,補眠的、吃早餐的、化妝的、背書的以及內褲外穿裝超人的……溫柔皺了皺眉,移開視線看向窗外。
窗外黑乎乎的,偶爾有半透明的遊魂飄過,有一些調皮的遊魂會把手伸進車內,撥弄乘客的頭發,或是把臉貼在車窗玻璃上,衝能看到它的溫柔做鬼臉,本就難看的死相,在誇張的動作的襯托下更顯恐怖。
溫柔微眯著眼笑了笑,掏出口袋裏外殼精美的打火機,借著打火機微弱火光的掩護,朝做鬼臉的遊魂彈出一張符,修複了遊魂支離破碎的臉,恢複生前容貌的遊魂感激的衝溫柔笑了笑,飄進地鐵停在了他身邊。
遊魂之所以成為遊魂,是因為有未了的心願,所以,被遊魂纏上可不是什麼好事情,溫柔有些無奈,自己的一個善意之舉,招來了一個麻煩,看了看眼前這個不知是跳樓還是臥軌而死的女遊魂,他輕輕挑了挑眉,也許,還是個大麻煩……
“喂,有色狼……”忽然,遊魂碰了碰溫柔,開口了。
“嗯?”溫柔不解的發出一個單音,但很快,他就明白了遊魂的意思,因為他的屁股被人擰了一把。暗想著現在的變態怎麼這麼多,溫柔隻是側了側身子,但這樣消極的態度反而讓色狼得寸進尺的再次伸出了手。
拍掉做亂的手,麵無表情的轉過身,在遊魂的指點下,看到了剛剛對他毛手毛腳的人,那個長相猥瑣行為也猥瑣的人,此刻正若無其事的看著報紙,見狀,溫柔抽走他手中的報紙,眯著笑了笑問道:“好摸嗎?”
“啊?”色狼裝作無辜的眨了眨眼睛,似乎想為自己辯駁,不過,溫柔並不想給他廢話的機會,一拳打在他麵門上,為色狼添了“腮紅”。一時間,不明真相的乘客議論紛紛,色狼自知理虧,悶著頭不敢說話,地鐵再次到站後,就夾在下車的學生中間灰溜溜的跑了。
下了一批學生,又上來了一些上班族,地鐵依舊擁擠,溫柔百無聊賴的看向窗外,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轉頭一看,竟是顧飛和陸修文。
“真是巧啊。”顧飛笑著抬起一支胳膊壓在溫柔肩上,用隻有他倆才聽得清的聲音的問道:“現在的你,是哪個你呢?”
聞言,溫柔瞥了顧飛一眼,沒有做聲,轉頭時,卻見身邊的遊魂正用複雜的眼神看著顧飛,不禁又好奇的打量了他一眼,然後用唇語詢問遊魂,“你認識他?”見狀,遊魂點了點頭。
不會這麼倒黴吧……溫柔無奈的撫額,果然被他猜中,他撿了個大麻煩。
若是問溫柔目前最不想與之打交道的人是誰,他一定會說是此刻站在他身邊的這兩個,雖然說起來可能不太禮貌,這兩個隻見過兩次麵,甚至連名字都還不知道的人,讓他莫名的感到討厭。
見溫柔不說話,顧飛不放棄的繼續搭訕,“我叫顧飛,他是陸修文,我們曾見過的,你不會是忘了吧。”
“哦。”溫柔應了一聲,想了想,開口道:“我姓溫。”
“溫……”顧飛垂下眼簾,之前在名為柳依依的女人那裏得到的玩偶店宣傳卡片上,店主的名字一欄是——汨&木,看來,應該是拆字的結果,那麼,那個木字,會是由哪個字拆解出來的呢?漢字太多,他完全沒有頭緒,隻好笑了笑,道:“隻報上自己的姓氏,這不公平哦。”
“這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的。”溫柔輕哼一聲,見狀,顧飛聳了聳肩,不再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