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將領見秦箏盯著那處火海一臉淡漠,不由心下一緊,驚呃道:“將…將軍,晉王爺他…您不救…”
秦箏側目掃他一眼,負手淡道,“隻需把火給本將軍滅了便是,晉王他無需要爾等憂心。”“可…這…這…”那將領一臉為難,本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見秦箏帳中走出一人。
那人長發披散腰後,一身素色裏衣,慵懶的撫了撫額角,唇邊掛著疏離的弧度,卻仍舊不減絕代風華,如此之人,不是蕭逸塵還能有誰?
那將領訝異間,卻也終於放下心來,原來將軍並非不救,而是根本不必救啊!抬手抹了頭上的汗珠,大舒口氣道“太好了,小將邢天正見過王爺!我就說王爺您不會有事的,真是太好了,您沒事!太好了!”
一係列的連環刺激,引得邢天說起話來都有些語無倫次。若是要他親眼看著蕭逸塵這般袖不染塵的人物葬身火海,最後落得個死無全屍的慘烈。邢天便覺得如至火灼之刑。
“多謝邢將軍關心,本王無礙。”蕭逸塵說完便轉頭看向秦箏,隻見秦箏也正麵無表情的望著他。秦箏柔和的輪廓在遠處火光的照映下,忽明忽暗的明滅。
秦箏就這樣不發一言,直愣愣的盯著蕭逸塵,眸中是猜不透緣由的黯然。邢天看著默默對視的兩人,自知接下來的事情不再有他插手的餘地。便向兩人一拱手:“王爺既無事,那小將便先行處理走水去了,告退。”
秦箏微叩首默認,依舊一動不動的負手凝望著蕭逸塵,秦箏的眼神讓蕭逸塵有種被透視之感,莫名的竟有些心虛。
“箏,我們進去說話。”“王爺既不願信我,由何必喚我如此親昵。”秦箏冷然一笑道。不遠處火光明滅,秦箏卻覺得,夜晚從未像今日這般漆黑得如墨無邊。
“去帳內說吧,人多眼雜。”秦箏聞言直接掀簾入了帳子,蕭逸塵隻得歎氣跟上。秦箏一入帳子便開口道“好了,王,爺,請,講。”秦箏眸色不變,語氣有些加重。
“我習慣了,一個人,所以才未曾與你說。”蕭逸塵話語略顯生硬。“你是一早就知道有人要對你不利!”秦箏語氣並非疑問,而是肯定。
“是,我知道。”蕭逸塵不明白秦箏在氣些什麼,他知道自己未曾和他商議細作之事的確唐突。但顯然,秦箏氣的好像不止這個。
秦箏不氣蕭逸塵不信任,而是氣蕭逸塵似是玩弄他的行為,好像沒有理由的親昵至斯,但卻全然保留。更氣他自己,作為一軍主帥,還讓細作在自己眼皮底下如此興風作浪卻不自知。
“的確怪不得王爺,是末將未盡心調查,天色還早,王爺便再歇息一會吧,末將需去處理此事。”秦箏麵無表情的抬首道。
“你!蕭逸塵本以為秦箏要與他爭辯,卻沒想到秦箏會是這般說辭,身份,又是身份!蕭逸塵心中有些微怒“好啊,你就很信任我嗎?既然如此,那將軍自己去查吧。”
就算是心中窩火,蕭逸塵麵上仍是平平淡淡。見得蕭逸塵如此秦箏生生壓回了已到口邊的那句‘我何時不信你’轉而道,“那末將便去了。”便出了帳子。卻不知,他身後的蕭逸塵,眸中的深意。
此時天色雖早,東方卻也漸漸發白了,厚厚的雲層透著朦朧的顏色,雖說火已滅了,但空氣中還是有著未散的煙塵,秦箏隻覺嗆粘。
“參見將軍!”見得他出現的將士們,趕忙放下手中之事,行禮道。“嗯,有任何發現,便呈上來,不可疏忽。”秦箏道。
“是,屬下明白了,請將軍放心。”一個小兵堅定說著。秦箏叩首“嗯,辛苦你們了。”那小兵受寵若驚“趕忙道“屬下惶恐,能得將軍信任,屬下死而後已!”
信任?是啊,信任,他何時才能得到蕭逸塵敞開心扉的信任呢?幾隻麻雀在周圍起起落落,在隱隱的晨光下拉起一條條煽動的陰影,發出嘰喳的鳴叫,秦箏卻覺得那好似枯葉紛飛,慢慢遠去,又緩緩飄來。
秦箏盯著那塊已成一片焦黑的廢墟,沉吟片刻又轉了主意,“算了,不必找什麼了,收拾收拾便好了。”“啊?將軍!不找了?”“是,不必尋了。”秦箏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了去,隻留一幹將士不明所以。
“那個,將軍方才是說不用找了?”“好像是吧…”一個小兵糾結道“反正將軍說不必了就是不必了,我們聽將軍的吩咐便是了。”“也是…將軍的心思豈是你我一流可以揣測的。”一幹人跟著點頭稱是,便不再尋什麼所謂的線索了。
其實秦箏也不過是想賭一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