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實現現代化,冶金工業是非常重要的——中國金屬學會理事長翁宇慶教授的發言
剛才好多老領導和院士都講了匡迪很多特點,我是很有體會的。人的一生有些事情不能自己選擇,雖然大學專業可以選擇,但一旦你畢業了以後,你工作幾十年,不像現在可以跳槽,我們都是組織上分配的,分配你到大學教書,分配到工廠辦公室。人的一生中,往往不知道自己最後會幹什麼,你可能最後搞政治,也可能搞管理,也可能搞技術,也可能搞經濟,匡迪同誌他都搞了,都是專家,而且都是水平很高的。
給我印象很深的是我也當了兩年冶金部的副部長,我當副部長的時候就挨了一頓批評。當時有人說,你還帶什麼研究生啊,都當部長了,你最好別帶研究生了,我當副部長帶了四個博士生,我當時想,朱鎔基能帶研究生,徐匡迪能帶研究生,為什麼我就不能帶研究生?我的意思就是說一個人的工作,尤其咱們搞技術出身的,搞工程出身的,一旦丟了技術,像剛才張老(張壽榮)講的當官的去喝酒、抽煙、應酬,過幾年啥都不是!當部長我也有感受,要了解宏觀,但你要沒有微觀的基礎,幾年以後宏觀也是虛的,一大堆的數據報給你,但你不理解這個數據的含義是什麼,它前後連貫起來有什麼發展。特別是你站在戰略的領導位置上,站在中央省部級領導位置上光聽下麵彙報,說好說壞你不能判斷,也不可能真正知道實際情況。我現在的體會就是那樣,如果你真的把微觀都丟了,你的宏觀也是沒有基礎的,而匡迪就把住了這一點,這給我的印象很深。
有一次到上海去,因為我跟上鋼的幾個人比較熟,大家就想聚一聚,後來匡迪非要來參加,那次是我們第一次在上海見麵。我到上海去的時候接待處長把我在機場截住了,當時我很吃驚,因為我一來到上海都住寶鋼,後來接待處的人說你要不住到衡山我交不了差,匡迪當市長了,要把你當客人接待。其實我們見麵就是談技術,談寶鋼,以及上海鋼鐵工業的改組問題,但是我覺得匡迪對情況非常熟,不是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他很有獨到的見解。上海寶鋼與上鋼的聯合我覺得匡迪起了非常大的作用,要是沒有匡迪市長可能聯合不好,而且沒有匡迪當市長的話我估計寶鋼在上海也會被趕出去。
寶鋼的麵積比澳門還大。因為剛才講的六大支柱產業,當時有的市領導希望把鋼鐵弄走,就是徐市長堅持要搞。現在大家不趕寶鋼了,我們還得感謝。現在來看,寶鋼對上海有很大貢獻,也使上海大學的冶金能夠保得住,如果說寶鋼沒了,上海大學冶金可能也很困難。
今天宋院長講了咱們搞冶金搞了那麼多年,到現在不是很多人能夠理解冶金,特別是現在招生很困難,都去學計算機,學金融,即使選擇工科的學生也不學冶金。事實上我認為冶金是實現現代化過程中很重要的工業,但是很多人不理解冶金,現在招學生很困難。我體會到鋼鐵正處在非常重要的十字路口,現在鋼鐵的自主創新要是上不去,鋼鐵強國就達不到,而自主創新要上得去,人才問題是很難解決的,現在主要是人才來源很難。
另外一方麵,我們的企業也不理解這一點,現在1000萬噸級的鋼廠跟過去200~300萬噸的鋼廠不是一回事。200~300萬噸的鋼廠可以買技術,可以買裝備,1000萬噸的鋼廠不能老去買,特別是你的技術和你的產品不是跟人家學就能學得來的,我覺得1000萬噸的鋼廠如果沒有自己的特點早晚有幾個要分化,最後走下坡路。我統計了一下,500萬噸級以上的鋼廠今年17個了,想成為1000萬噸級鋼廠的有13個,但是真正能夠形成1000萬噸級的鋼廠,能夠生存下來,有戰鬥力、持續力,能夠站得住,主要問題是如何形成自主創新能力和係統。所以說現在鋼鐵科技工作難度越來越大,企業是有錢了,老板也願意投錢,但是把這個錢投到什麼地方,由什麼人來幹,剛才我跟柯老(柯俊)還在商量這個題目。現在在冶金領域或者在鋼鐵材料領域需要帥才,需要在座的老專家,需要在座的年輕同誌把這個梯子搭起來。北科大校長也在這兒,我擔心北科大現在搞鋼鐵的不多了,王老師那兒冶金學院還可以,材料方麵沒有了,基本上973沒有題目就沒有多少老師研究鋼鐵材料了,東大也是這樣。其他幾所大學,我看重大還有一點,也不多了,昆明大學我最近也去看了,馬鞍山的鋼院也不多了。要把真正所謂鋼鐵強國維持住,真正搞上去,我覺得難度還是很大的。
今天這個首發式既對過去做了肯定,又對未來有一個啟示。從事業來講我覺得還需要一支後繼隊伍,徐(匡迪)教授今天把上海大學請來了,把幾所大學都請來了,大家一起在這方麵做好工作,發展冶金和鋼鐵材料的基礎就有了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