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頭大小的貓眼!
瞳孔,圈輪,層層分布鮮明,甚至還發著幽幽的光。
“貓眼,是貓眼!我看到了貓的眼睛!”我喊道。
“看來,你背上的環形咒印,越來越厲害了。”身邊的人兒輕輕歎息了一聲。
“長長長長長的樓台,
青青青青青的蘚苔,
不可能存在的人兒,
何時可以真的不再?”
那陣曾經聽聞的女音歌子,僵屍返生般又一次響起在我的耳畔。我感到整個魂靈大受侵蝕,剩得也許隻是一具軀殼了而已。
“醒來,醒來……”有一個有些急哭的女音在向我呐喊,同時,她使勁搖晃著我的身子。
“呼——”我呼出一口濁氣,一個激靈,醒轉過來。
但是,我感覺嘴裏怪怪的,有液體剛剛流進來似的。
“你……你剛才給我喝了什麼?”
身邊人扭動了一下身子,臉不自然地低了下去,聲音弱弱的:“不,不告訴你……”
“轟——”
一聲驚天動地的聲響猛然響起,驚起心慌陣陣,驚動思緒飄蕩。
時間一點點地流逝,一點點地流逝……
流逝了有多久?我並無法知道。但很顯然,這時間並不會短。
周圍又完全地暗了下來。
就在我以為我已經完全被黑暗侵蝕的時候,卻在潛能的激發下,四下時亂摸,竟然發覺不光手腳能動了,而且,還摸到了一盒火柴似的東西——火柴盒子的觸感於我而言確實記憶猶新,畢竟自己小時候家裏很常用到它,而小小的我也沒少玩火柴。
還真別說,這東西真不差,果然是火柴盒,而且我掏了掏,裏麵還剩下幾根火柴棍。
二話不多說,我劃亮了一根。
哧——
可愛的、溫暖的火苗從火柴棍上竄出,映亮了我眼前的空間。雖然還有無盡的黑暗籠罩著周邊,至少,在這一小小的地盤,我,見著了光明。
噝——
像是小蛇在吐著紅紅的信子時發出的聲音。我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處空間裏有蛇麼?
舉著短小的火柴棍正要四下裏照,卻發覺它已經燃燒至盡。
為防萬一,我並沒有立即點燃另一根火柴棍,而是慢慢地矮下身,做了個半蹲著的姿勢——這有助於我應對突然發生的情況。
我豎著耳朵聽了好大一會兒,倒是沒再聽到剛才那種蛇信子似的聲音,這才劃亮新的火柴棍。
舉著火柴棍向四下裏照了幾下,我就已經判明,這裏其實依然是一個山洞。
當然,並不會是先前那處刻有字包括梵文的那個山洞——我刻意留意了一下眼下的這裏。
雖說每個洞幾乎都是由山石泥土構造而成,但若是留心,確實也能發覺出許許多多的不同。譬如在這裏,我的嗅覺就告訴我,此處交雜著陳舊泥土與新鮮泥土的氣息。
陳舊的泥土味並不奇怪,山洞通常都陰暗潮濕,氣味並不好聞。然而,何以又有新鮮的泥土氣息呢?是由於山洞的某處坍塌了下來麼?
我帶著這個疑惑隨意地走了幾步,初時還沒覺得什麼,後來有種奇怪的感覺變得越來越強烈。
我心說,極有可能,這新鮮的泥土氣息正是上天在為我指明一條明路。
如此一思索,我便借著火柴棍的微光四下裏察看起來,當我終於找到新鮮泥土氣息很強烈的地兒時,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上。因為,我發現了一個極其可怕的問題。
我現在在一處門邊。
不錯,泥土氣息就是從門邊透出來的。
我拍打了許久,然而,這石門顯然很是厚重,隻有幾聲悶悶的聲音發出。
既然有新鮮泥土氣息,那麼門外邊便是光明世界麼?可惜,經由剛才一陣拍打,我知道想要出得去,幾乎絕無可能,而且,我還留意到:門側石壁上泥土堆積了很多,而依我的經驗,它們是被重壓而壓出來的;同時,在門與地麵相觸的地兒,同樣有許多泥土被壓得擠在了門邊沿前部。
這樣子像是什麼?像是,山洞裏的泥土是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由外而內地強迫性地推進!
此外,我還觀察到此處山洞是長條形的,若是被門不斷推進,那麼,顯然將沒有任何足夠的空間會留下給我,而我的結局隻可能是被擠成一堆肉泥,帶著極度的痛苦死去。
密閉的空間、不斷推進的大門、被壓榨的肉身……
我此時如同一塊已經被“它”放到案板上的等待宰割的肉,基本上已經毫無還手的可能。
意識到這一點,讓我異樣震驚而又驚懼害怕。
存在著這樣的事情麼?
答案是:存在。
而且,我還知道這種門有一個專門的稱呼——
催命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