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帶了,瞧,他從腰間卸下一串鑰匙,在手裏晃著。”
馬有齋將鑰匙拿過來,扔進了窗外的池塘。
“你幹啥玩意啊,啥意思?”
“你不是問什麼是佛嗎?”
“是啊,你扔我鑰匙幹啥。”
“就在你家裏。”
“我不明白。”
“你現在回家,給你開門的那個人就是佛。”
第五十一章刀槍炮
馬有齋有三個兒子,老槍、炮子、小刀。
巫婆有兩個兒子,大吆子、二吆子。
1998年6月16日,他們有過這樣一段對話:
大吆子,“看在馬叔的麵子上。”
二吆子,“再說,我們幾個從小一塊長大。”
老槍,“你跟著我們,是害了你。”
小刀,“這是要掉腦袋的。”
炮子,“你們倆敢殺人嗎?”
第五十二章大便
1998年6月19日,一個老頭,拿著一張報紙進了公共廁所,十分鍾後,老頭出來,我們進去,如果凝視那張沾有大便的報紙,就會看到下麵這條新聞:
“6月16日晚9時30分左右,兩名男子在惠發百貨商場外的露天放映投影電視的公共場所持尖刀瘋狂砍殺,造成3死10餘人受傷的慘案。兩男子隨後駕駛摩托車向東山方向逃竄,目前仍在逃。
當晚記者聞訊趕到現場時,警方已將惠發百貨周圍路段全部封鎖,20餘輛警車和數十名警察在現場查訪。
附近居民告訴記者,隻要天氣好,惠發百貨每晚都在商場外播放露天投映電視,有時會放一些影片,以積聚人氣。6月16日晚9時許,約有200餘人在此處看電視,不久後,此處就發生了恐怖的一幕。
來自黑龍江的傷者郭先生說,他在一家工廠打工,當晚正在惠發百貨前看投影的節目,突然人群大亂,聽到有人喊:“打架了,快跑。”他不及多想趕緊就跑,可能跑得較慢,被人追上在腰部捅了一刀。他當時感覺一陣刺痛,還以為被電擊了,跑遠後才發現腰部的傷口流出血來。還好刀口不深,沒有刺中內髒。
郭先生給記者展示工作服上的一個洞,說這就是刀刺的口子。纖維製布料上留下的刀口長約兩厘米,切口非常整齊,像用剪刀剪過的一樣。
聽說有3人身亡,郭先生稱,“當時若跑慢半秒鍾,可能……”
據記者了解,現場的一名29歲婦女和一名20多歲的青年男子被刺後當即身亡,記者在商場前的一張桌球台前看到一具屍體,被紙板覆蓋著,附近地麵上有大量血跡。其他十餘名傷者分別被送往東山區人民醫院、市人民醫院和中醫院,其中一人送市人民醫院不久後即傷重不治。
警方以正在緊張破案為由,拒絕透露案情。至記者發稿時止,警方尚未發布捕獲凶手的消息。
當時有數百人目擊慘劇,兩名持刀者殺入人群,凶手似乎沒有特定作案目標。
在惠發百貨旁邊開奶茶店的一位中年婦女看到了案發過程,據她描述,當時人們正安靜地看著電視上播放的電影,突然出現兩名黑衣男子,一個長發長須,另一個是平頭。兩人各持一把尺餘長的尖刀,向觀者背後猛刺,被刺者尖叫呼痛。現場大亂,人群四散奔逃,但凶手似乎沒有作案目標。她看到一名凶手先刺中了一名抱小孩的婦女,又刺向旁邊的一名男子。人們四散奔跑,凶手持刀緊追,追上一個就向其背後猛刺,然後追其他人,刺了十餘人後才罷手。隨後兩名凶手跑到路邊,駕上摩托車向東山方向逃走。(都市早報)記者:林慧。”
專案組請教了一位退休的刑偵老專家,老專家看完案卷後分析,破案線索應在當地黑社會,這兩名凶手在練膽攢積分,憑著這起“案底”,他們便通過考驗可以入夥了。
在暴力型犯罪中,常常有犯罪份子濫殺無辜,以此提高心理素質。海南人劉津殺害一個賣風箏的老人,命令其同夥分屍,鍛煉膽量;西安人江校軍計劃引誘刑警上門,動手搶槍,為了練手練膽,先殺害了一名上門送煤氣的女工。
那兩名凶手,長發長須的是大吆子,留板寸平頭的是二吆子。
東北黑社會以心狠手辣著稱,轟動全國的大案要案中,有不少東北人的身影。“刀槍炮”即東北黑社會的統稱,從一個桃核,可以看到一片桃園,馬有齋給自己的三個兒子取名為刀槍炮也許有著深遠的寄托。販毒帶來了巨大暴利,然而他們並不滿足,老槍利用毒資開了幾處賭場,小刀開設了多家提供色情服務的夜總會和洗浴中心,從98年開始,逐漸形成了一個以家族為背景以黃賭毒為產業的犯罪集團。
大吆子和二吆子很快取得了刀槍炮兄弟的信任,他們招募打手,糾集地痞流氓,在幾次黑幫火拚之後,漸漸吞並了其他黑勢力的地盤,這期間也落下了不少仇人,其中一個叫花虎的包工頭多次揚言要廢了他們。他們兄弟倆帶上槍去找花虎,當時花虎正和一群人在喝酒,二吆子用槍逼著他們不許動,大吆子對花虎說,“你不是想殺我嗎,給你槍。”
大吆子把手裏的長槍遞到花虎手裏,花虎不敢接。
大吆子又把槍對著自己腦袋,抓著花虎的手指放在扳機上。
大吆子說,“你隻要一開槍,我就死了,我給你一個機會,給你個殺我的機會,我數三下,你就開槍,1,2,3……”
花虎沒敢扣動扳機,他不知道槍裏有沒有子彈,即使他敢開槍,二吆子也不會放過他。
大吆子把槍從他手裏拿過來說,“花虎,你是不是以為槍裏沒子彈啊?”
大吆子對著花虎腦袋上空開了一槍,砰——花虎嚇的跪在了地上,一股惡臭漫延開來。二吆子問,“那是什麼?”
大吆子回答,“大便,這家夥嚇的屙褲子了。”
第五十三章鴨子
我們在上麵進了一個公共廁所,現在從那廁所出來,向西六十公裏就會到達一個村子。
村長叫老馬,兒子叫小馬。有一天,兒子要去城裏。村長說別去了,城裏亂。然而,兒子還是去了……結果染了一身性病回來。
小馬回到生他養他的小山村,他不願象野狗那樣漂泊在外,村前的白樺林裏有他童年的腳印,有簡陋的住所,夕陽西下,他二大爺家的牛羊要回家,這一切都好象和淫亂無關。
小馬的牙很白。
沒進城之前,他天天在院裏刷牙,井水不涼,母雞咕咕地叫,牆頭上長滿開紅花的仙人掌。那天,他對當村長的爹說,“你給我錢,我想進城打工。”爹說,“球,家裏總共有五百來塊,還得留著買化肥用,地裏的雜草老高,把棉花到擠住了,棉花葉子底下又有那麼多紅蜘蛛,還得買瓶樂果打藥,你說你去城裏幹啥?還有你個莊戶人家天天刷牙頂個屁用,當吃?當喝?”
小馬的腦袋發漲,漲的太陽穴發熱。他蹲著,沉默著,可他憤怒了。娘走過來嘟囔一聲,“小馬,快下地拔草去。”“滾。”小馬急了,一蹦老高。他娘和鄰居罵街時也是一蹦老高,他娘還會坐在地上拍著大腿罵。小馬的後腦殼挨了一巴掌。“你個王八羔子,反了你的豬圈了,”爹又打他一耳光,“剛才叫誰滾?”小馬的頭嗡嗡的響,喉嚨發癢。爹又想說什麼,小馬轉身就把他爹猛的一推,爹的門牙磕掉一個,到死都沒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