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無暇道:“田田愛吃蟹黃包,如今吃得下嗎?”
林再淳交代道:“少吃點可以,還是以藥膳為主吧。”蕭窈擠到蕭諫身邊,氣忿忿地道:“哥哥,我聽無暇說朝中這次出征的人都封了官職……”丁無暇忽然伸手扯扯她的衣服,蕭窈會意,頓住不再說,卻依舊一臉憤然之色。
蕭諫看著妹妹,微微一笑,卻什麼也沒說。
第二天,未央聞聽蕭諫回來了,也帶著做蟹黃包的廚子和雪園的各種點心小食趕了過來,還給他帶了許多的新衣服。一進門看到臥在軟榻上瘦骨嶙峋的蕭諫,頓時眼淚汪汪,上去一把抱住:“我的乖弟弟,打了兩年仗,被折磨成這個樣子了。姐姐在金陵聽說這個新皇帝對跟著他出征的人大肆封賞,姐姐讓人去打聽來打聽去,竟然沒有你的份兒。簡直豈有此理!我要找那皇帝算賬去!”她說風就是雨,說著就要起身回金陵去。
蕭諫抬手扯住她的衣角,道:“姐姐,我能活著回來,你還不滿足嗎?還有心思去爭長論短?別走,讓我多看你兩眼,姐姐越來越漂亮了,我如今有姐夫沒有?”
未央怒道:“沒有!”回身再一次攬住他,伸手摸了摸他臉上的傷疤,那傷疤在右臉頰靠近鬢角處,長兩寸有餘,從正臉看不到多少,但未央仍覺得遺憾無比,歎道:“好好的一張臉,如今添了這道疤,看得我心裏堵得慌,唉!”蕭諫低頭不語,片刻後卻勉強笑了一笑,低聲道:“從前戴著那張燒傷疤的麵具出去嚇壞多少人。許是老天爺看不過眼了,幹脆就給了我一道疤,這也許是報應吧。”
未央察言觀色,覺出不對來,連忙凝神看了看,正色道:“這疤……很好看,很有男子氣概!這形狀……像一頭鳳凰啊!對了田田,我那翠袖書院新來了一個給人紋身的師傅,給好幾個姑娘把身上紋的花花草草的。我讓他把你臉上這道疤紋個什麼遮住吧?”
蕭諫忙道:“不行不行,我不要!紋起來很疼的,你就饒了我吧,你老盯著我的臉幹什麼?”
但是過了幾天,這日午後,高淮帶著高澈過來看他,蕭諫卻下定了決心要處理臉上的傷疤了。因為高澈不小心又看到他的傷疤,漂亮精致的小臉皺成了一團,不肯到他身邊來,高淮怎麼哄都沒用,最後差點衝著高澈發脾氣。高澈小嘴一扁,立時做好了哭的準備。蕭諫很沮喪,捧著臉遮住了自己的傷疤,有氣無力地道:“你跟他發什麼脾氣?他知道什麼?算了,算了,別再說了。”
高淮隻得讓人將高澈帶出去玩兒,他慢慢踱到蕭諫身邊,在軟榻的榻沿上坐下,道:“我封賞臣子的事情,想必你已經聽說了吧?”
蕭諫嗯一聲,表示知道了,高淮看看他的臉色,看不出什麼來,就接著道:“按理,你也是應該接受封賞的。可是你的病總也不見好,你看你一直都這麼瘦,我不想讓你再操勞了。以後不管有什麼事情,我能做的我去做,你歇著就好。當然我會補償你,你妹夫已經升了官職,以後我還會找機會提攜,你放心吧。”
他接著給蕭諫講誰封了什麼官職,誰漲了多少俸祿,蕭諫聽著聽著,打起了瞌睡。高淮伸手撥撥他的額發,道:“怎麼我跟你說話你就犯困,裝的吧你,就這麼不想理我?”
蕭諫不耐煩地哼一聲,身子往下縮了縮,蜷成一團,昏昏沉沉睡了過去。他每天清醒不了多長時間,高淮也很清楚他的病情,但依舊有些失望,隻得替他掖掖被子,道:“那你睡吧,吃飯了我叫你。”
是晚高淮帶著高澈用膳,蕭諫自在軟榻上由侍從伺候著吃林再淳給他配的藥膳,高淮看他吃得意興闌珊很沒胃口的樣子,道:“今天有太湖送過來的新鮮白蝦,你要不要吃,我給你剝點吧?”言罷挽起袖子來,動手替他剝蝦皮。他這般巴結討好,蕭諫詫異地看他一眼,總算沒有拂逆他的一片好意。
將就著把一頓飯吃完,蕭諫被侍從扶著,自去洗漱睡覺,高淮跟了進來,見他已經被安頓到了床上,便道:“小諫,剛吃完飯別急著睡。”邊說邊除去了外衣,就在他床邊坐下,道:“這些天我天天晚上都過來的,可是咱這朝堂上諸事初定,我又沒什麼治國的本事,搞得焦頭爛額。結果每次我來你都已經睡著了,我走的時候你還沒有醒。就今天沒什麼大事,過來的早了些。我得天天給你按摩關節,但林堂主說,你能清醒著,調動內息配合一下最好,以後不要睡那麼早,等著我給你按摩後再睡,行嗎?”
蕭諫道:“我困,不睡怎麼辦?況且我覺得我快好了,你以後不用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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