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淮進殿來,等了半晌,方等到一個間隙,道:“父皇,兒臣剛才和那人交手了,他武功身法怪異,兒臣能確定是十三旗中黑旗門的二當家,卻成了趙國的使者來送東西。”
高幟道:“十三旗的人?”皺眉思索,沉默不語。
高澤卻從高幟懷中抬起頭來,忽然起身衝到高淮身前,抓住他的肩膀搖晃道:“老三!你一滴眼淚也不掉,果然安雅不是和你一母所出,你就不當她一回事!你這冷心冷性的人!”
高淮被他晃得無奈何,卻忍著不發一辭。高澤卻接著道:“十三旗?大皇兄和十三旗的人素來交好,說不定此事就和他有幹係,對,一定和他有幹係!他人呢?人在哪裏?”
他這般亂吵亂鬧,高幟也有些受不了了,道:“淮兒,事關重大,去把你大皇兄找來。”
高淮領命出宮一趟,在翠袖書院找回了高鴻。沒想到回來後,高澤竟然還在鬧,果然皇家錦衣玉食,滋養得他精力充沛。
這次加入了高鴻,高鴻斜吊著眼看著高澤,兄弟二人麵麵相對,都不甘示弱。高鴻道:“你說我和十三旗有勾當,不錯!我是認識他們幾個人,這就和安雅的死有關係了?老二你可真能浮想聯翩啊!你要是去做了大理寺卿,天下所有的疑難案件你都能給破了,隻是不要屈打成招就好!”
高澤道:“大皇兄,我那妹妹和妹夫一向恩愛,如何就這樣翻臉殺人了?定是有什麼緣由!和這送信的人脫不了幹係!”
高鴻冷笑道:“那你該去逼供送信的人,和我胡鬧什麼?”
高澤道:“送信的人?送信的人?對了,送信的人讓老三給殺了!”他反身看著剛進殿的高淮,道:“三弟,你是不是在殺人滅口?”
高淮見他胡攪蠻纏,卻又不能不解釋清楚:“他武功很高,生擒很困難。他想刺殺父皇,我怕有閃失,才殺了他。”他心中也隱隱有些後悔,和那人交手時一發現他是十三旗的人,腦袋轟地一聲,劍法比心思快得多,待悔悟過來,人頭已經在他手裏提著了。
高澤跳腳道:“你故意的,你定是故意的!你害我妹妹不明不白地死了!你賠我的妹妹,安雅啊,我的安雅啊!”
高淮道:“皇兄,安雅也是我的妹妹,臣弟願意為她報仇。不過兩國之事,須得從長計較。若有用得到臣弟的地方,隻要父皇吩咐下來,一定照辦。隻是人死不能複生。你稍安勿躁可好?”高澤對他的話置若罔聞,接著又是一陣呼天搶地,痛不欲生。
高鴻聽得不耐煩,伸手在他肩上一推,推得高澤一個踉蹌,喝道:“你究竟鬧夠了沒有?再鬧我揍你!趙元采殺了安雅,我們就當以牙還牙,重重地予以反擊!他不是也有個姑姑在咱東齊的後宮中?拖出來剁成八塊,給他送回去!”
高幟本來衣袖掩麵坐在龍椅後,一聽這話忽然回過神來,道:“鴻兒所言甚是有理,來人,把那趙淑妃給朕剁了,也裝在匣子裏,給趙元采送回去!”
地下蒙昕高喝一聲:“遵旨!”立即著人辦理此事。
高幟環視底下,道:“趙國在咱這裏還有人沒有?統統剁了,都給他送回去!所有趙國客商,立即驅逐出境,封閉邊關。還有,傳朕旨意,召梁飛、謝昭然、雲丞相、兵部丁尚書立即進宮,朕有話要說!鴻兒、淮兒,你兩個留下,澤兒,你先滾出去一會兒,等冷靜了再進來,吵得朕頭疼!”
這一家子總算停止了喊打喊殺,等這幾個臣子召進了宮,已經是黃昏時分,高鴻和高淮侍立在皇帝兩側,看著這幾個朝中重臣,聽聞了公主的死訊,均是不動聲色,像是早就預料到了這個後果。
高幟等了片刻,見無人應聲,便道:“趙元采這小兒,他是公然要和朕撕破臉了。兩國開戰在所難免,朕今天請諸卿過來,就是要諸卿做好應戰的準備。不過朕也知道我東齊才把南蜀拿下,費時三年,財力兵力折損較大,國庫空虛。南蜀雖富庶之地,但民心初定,也不可征用太過,否則易引發各地□□。所以還要諸卿多操勞了,還是在東齊境內征兵征糧,準備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