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豔陽,偶有微風掠過,就連雲彩都被吹起了漣漪,如若是在江南這可稱得上的是好天氣,可偏偏卻是與這望不見頭的大漠黃沙相接天際,再細細體會這裏倒也別有另一番韻味。
蜿蜒起伏如巨龍盤踞,一眼望去除了綿延沙丘還是沙丘,黃沙下半掩著一兩棵橫倒的胡楊樹,露於外麵的枝幹卻早已被風沙吹蝕的幹枯如骨,即便如此也還能看到有些隻有沙漠才能生存的活物在枝幹上遊走,可就在轉眼間也不知了去向,如此死一般的安靜顯得微風異常活躍,不時吹拂而過卷起片片輕沙。
相比於“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詩情描述,眼前的大漠風光在寧聖姿眼中簡直猶如一團烈火,讓自己心躁不已,而自己能做的就是憑借著經驗在這沙漠之中辨別方向,然後繼續前行直到走出這裏。
值得慶幸的是這沙漠中的活物不再隻是一些蜥蜴,驕陽映襯下的一座沙丘上赫然出現一位女子,白色長衫逶迤黃沙之上,長發披肩,白紗掩麵,若隱若現的一雙眉眼不時的看向寧聖姿,當兩人目光相遇之時那女子又將眼光收回看向遠處。
“美女,美女…”寧聖姿如見到親人一般不顧腳下黃沙漫漫狂奔而去,心中的激動勝過行於色的幸喜。
眼看人就在眼前卻走半天也追不上去,追逐了片刻,寧聖姿也冷靜了下來,腳步慢慢放緩,皺著眉頭,站與原地。沙丘上的白衣女子眼神不再迷離,微微側目,鎮靜的望向一臉疑惑的寧聖姿。
“我在等你…”隻是簡單的一句話卻猶如空靈般響徹寧聖姿的世界,白衣女子如謎一般留下這樣一句消失於沙漠之中。
寧聖姿不敢相信,使勁的眨了眨眼睛,那女子確實是不見了,難道是遇上了海市蜃樓,想著卻又有些不甘心,左顧右盼尋找著,突然四周響起無數個聲音,都在喚著自己的名字:“聖姿,聖姿…”
猛的睜眼,雪白牆頂映入眼簾,平靜片刻才緩過來此時自己是在宿舍中,而剛才無數個叫自己名字的聲音竟是室友“炸子雞”——東雪。
“怎麼?又做夢了?”東雪站在凳子上手臂撐在上鋪的床沿邊。
寧聖姿吐了口氣,回應了一聲“恩。”伸了個懶腰慢慢直起身子,半睜著的睡眼不經意瞅到了桌旁的行李箱上。
“趕緊起來吧,我要走了。”東雪一邊說著一邊拍了拍寧聖姿,“祝你以後前程似錦,還有,祝福你不再做同樣的夢。”說完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
寧聖姿這才徹底醒來,腦子也清醒了不少,“哎,我都忘了,你上午的飛機。”
“謝謝你的祝福。”寧聖姿也回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雖說最後那個“不再做同樣的夢”的祝福是開玩笑,不過對於寧聖姿來說卻也算是一個願望,從半年前開始總是間間斷斷的做同樣的夢,沙漠、饑渴、白衣女子…重複同樣的夢境即使是再美的夢也是夢魘。
不過,也正是這個夢讓寧聖姿畢業回新疆的打算更加篤定,可真的到了畢業離校的這一天,還是有些不舍,尤其是對東雪。
宿舍住了六人卻和東雪好的猶如一個人似的,兩人第一次相識是在迎新生晚會中,東雪以一支舞蹈驚豔四座,無數男生都被她所迷倒,台下觀看節目的寧聖姿當即給她取了一個外號“炸子雞”,還以為隻是當紅炸子雞,沒想到這一紅就是四年,各種情書也是絡繹不絕。
寧聖姿將她和東雪的友情稱為“人與人之間最微妙的吸引”,如果不是這樣的吸引怎能讓一個生在新疆一個長在廣州的兩人穿越千山萬水在北京彙合,又在同一個大學選擇旅遊管理係成為最好的朋友,每次聽到寧聖姿這樣的解釋東雪也是讚同的點頭給予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