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什麼,隻是大家都把他說得跟曠世奇人一般,所以我也想看看,似乎是人如其名呢?”陸爾雅因為近來對丫頭們的說辭耳目濡染,終究是的有些好奇了。
北捷笑笑,“傳聞多不可信,比如你就是個例子。”
陸爾雅心道:我還覺得你就是個例子呢!隻是你既然不承認自己是上官北捷,我也權當不知道罷了!一麵笑了笑,喝了一口湯。問道:“你何時回金城呢?”
“過一兩個月吧,東洲的荷花會在過半個多月就要開始了,我自然是想過了荷花會在走。”北捷公子一本從容的說道,狹長的鳳眼裏蕩漾著秋月般的風情。
隻是他對麵坐著的是個不解風情的女人,隻曉得低頭吃飯。
吃過飯,北捷也不提買莊子的事,隻是邀請她道:“這挽山寺有一處奇景,你可是看過?”
“什麼奇景?”陸爾雅覺得他簡直是在問廢話,自己這不過是來挽山寺第二次而已,哪裏比得他,常年累月的駐紮在此。
“每逢夏季雨後,後上的那眼瑤泉裏的水都會變得五光十色,這可是天下奇景,便是當今聖上也不曾見過。”
“是麼。”陸爾雅想,不會是與九寨溝的那些一個模樣吧,不過去看看也無妨。
皎月先回了她們上次來住的禪院。陸爾雅便與北捷去看他口中的奇景。
雨後的天空特別的幹淨透明,似乎一朵雲也潔白得堪比神聖的白蓮花,空氣裏也都夾著濃濃的青草味,很是新鮮,陸爾雅沒有問過皎月這挽山寺究竟是有多大,反正這一次北捷帶她所走的地方都是以前沒有遊過的,而且竟然最奇妙的是,連一個小沙彌都沒有遇見。
“過了這片竹林就是了。”見陸爾雅累得提著裙擺慢悠悠的跟在他的身後,想要上去扶她一把,可是轉念一想,罷了,男女授受不親,而且現在也不是時候。
抬起頭,但見前方是一片蔥蔥鬱鬱的竹林,似乎是因為雨水的洗刷,那竹葉此刻看起來尤其的親幽,隻見那竹林圍在帶水磨石牆外,左轉的牆角邊挖出一個弧形的轅門,門頭上幾個蒼勁有力的行書‘天機園’!
見此園名,陸爾雅不禁問道:“這裏麵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麼?”
聽她這問題,北捷低低淺淺的笑開來,眼眸像是飛起的桃花一般,看著陸爾雅,“你難道不知道麼,這天機園裏住著的就是那位鎮寺大師,你的姻緣還是他定的呢。”
什麼?那個說她能給夜狂瀾生兒子的大師就住在這裏,那正好,自己正有事想找他麻煩呢!平白無故的害自己成了現在這個模樣。當下腳步帶著幾分快意,欲推門而入。
正此時,隻見短亭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也毫不避諱陸爾雅,回道:“永平公的瀾四爺來了,聽說公子你也在此,所以邀你去後山看瑤泉!”
北捷聞言,臉上的神色並未有任何的變化,淡淡吩咐道:“單是他一個人麼?”以他對夜狂瀾的了解,單槍匹馬不是夜狂瀾的作風,身邊便是沒個狐朋狗友,也要有個紅顏知己。
短亭似乎是知道陸爾雅身份的,看了陸爾雅一眼,才道:“跟著瀾四爺的,還有一個女子,聽皎月姑娘說,那是墨姑娘的丫頭。之外還有禹州的誠信君家的七公子,而且還有九王爺。”
北捷挑起優美的長眉,有些似笑非笑的神色,“這荷花節還未到,他們可倒是來的早!行了,你去告訴他們,本公子已經到了,在後山的晚音亭裏等他們。”
短亭聞言,便立刻退下。
北捷依舊是那一臉溫文爾雅的笑容,其中帶著朦朦朧朧的溫柔,“走吧!我們先去。”
陸爾雅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什麼問題,要不就是北捷腦子有毛病,剛剛她明明聽見短亭說了,夜狂瀾帶著小鐲來了,她如若在去,不是給他們認出來麼?
見她腳步疑遲,上官北捷不禁上前握住她的手,“怎麼,你不想去看看麼?那可是天下第一的奇景!”
陸爾雅跟著這北捷在一次之時,一般都沒有去做任何的掩飾,不過是性格還是其他的什麼,都是她墨若初原本的,所以對於手被他他握住,並未有什麼反映,反倒是翻著白眼瞥向他道:“你耳朵不好使麼?夜狂瀾那丫來了,我去還不得遇上他麼?平白無故,我幹嘛去找不自在。”
“我是問你,想不想去。”
“想,當然想,怎麼不想!”陸爾雅有些氣憤道。她怎麼不想,可是夜狂瀾那斯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要這個時候來,她能奈何,難道就這麼光明正大的跟著上官北捷去看瑤泉麼?
上官北捷似乎很滿意她的回道,眼裏的笑容頓時綻開幾分深意,隻見他拿出一個墨色的錦袋給陸爾雅,“戴上這個就可以了。”
陸爾雅有些詫異的打開錦袋,隻見裏麵是一張薄若蟬翼的麵膜,呃!不是,應該這就是傳說中的人皮麵具。有些興奮,畢竟這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眉心的愁雲頓時展開來,仰頭問道:“你確定這個真的一定也看不出來是我?”
上官北捷頷首,一麵給她粘上,陸爾雅隻是覺得一陣冰涼,但是不過是片刻就沒有了什麼異常的感覺,隻聽上官北捷道:“可以了,要不你去看看。”一麵拉起陸爾雅到一處小池塘邊。
陸爾雅蹲下身子,但看清澈的水裏出現的是一張陌生的女人的臉,如果說原來的自己是清麗婉秀,那麼這個就是柔情似水,千嬌百媚,一個眼神,一個表情,那似乎都是媚到人的骨子裏去。
有些詫異的站起身來,問道:“你平白無故的,帶著女人的人皮麵具幹什麼?”難道他平時有易容成女人的習慣。
上官北捷似乎看得透她的心思,溫柔的敲了敲她的頭,“你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麼,這是別人送我的,剛好放在身上,沒想到這麼有用。”
陸爾雅沒有在追問,有看著池塘的水裏倒影出來的那張臉,不禁道:“看來做這個麵具的人喜歡嫵媚的女人哦,你說是不?”
本來就是,上官北捷心裏低了一句,那家夥本來就是喜歡這樣的女人。
陸爾雅似乎想到了什麼,轉身抬頭看著上官北捷,眼神卻變得很是認真,道:“我叫墨若初,你呢?”
上官北捷先是一怔,勾人的唇角隨之勾起一個淺淺的弧,聲音有些比平時還要魅惑人心,“在下上官北捷,很有幸認識姑娘,不知道可有幸邀姑娘後山一遊。”說著,溫文爾雅的作出一個請的姿勢。
陸爾雅看著他的身姿,突然有些呆了,此人當真是妖孽,便是這一身素雅的水墨竹白衫穿在他的身上,一會兒淡雅出塵的有些不食人間煙火,此刻卻是那魅惑人心的風華絕代,難怪幾乎整個永平公府的丫頭都因為他而瘋狂。
見她不動,上官北捷一臉受了打擊道:“怎麼,難道姑娘不肯賞臉?”
陸爾雅見此,忍俊不禁的笑起來,提前長長的裙擺從他麵前走過道:“走啊,若不然他們可趕在了前麵。”
果然是個不解風情的女人,上官北捷收回自己懸在半空中的手,跟在她的身後趕了上去,二人並排著走。
陸爾雅剛走了兩步,突然又想起什麼來,停下道:“我忘了,我的臉就算認不來了,可是我的聲音,我的衣服,我的發簪,我丫頭都認得,她可是服侍了我十一年之久的。”
聽她這麼說來,倒是一個問題,上官北捷想了想,又隻得帶著她回去自己住的那個院子。
夜狂瀾等人到那晚音亭,卻見裏麵卻是美酒佳肴,給先來打理的小廝跟丫頭們備好了,卻不見上官北捷的身影。
“短亭,你確定你家公子說要來這裏等我們麼?”夜狂瀾不禁問道。
短亭向來最不喜歡別人對他質疑,不管是能力,還是話,當下聽到夜狂瀾問自己,心中不禁有些不耐煩,但是礙於麵子,也隻得好生回道:“是,公子說他在此處等各位爺。”
“不管他,咱們倒是先來就先欣賞這良辰美景。”說話的是禹州的誠信君長孫家七公子長孫冠玉,隻見他的身邊相陪著的是東洲第一名花,神仙居的花魁娘子媚兒。
且說這些王公少年們,那個不風流呢,便是當今的九王爺,身邊也有個花滿紅。
但是這花滿紅有心的卻是上官北捷,而且也是因為上官北捷也來,所以她才答應跟著九王爺一起來的。
花滿紅雖然是出生藝籍,可是卻是個冷傲的人兒,尋常便是王公貴族她也不放在眼中,隻是但對一個上官北捷傾心。本來自己就是衝著他今年要在永平公府過朝水,所以才拒絕了其他的兩家,來東洲的,可是昨夜他卻在半場之時走了今日說來,還不知道來不來,此刻不禁滿是期待的看著那山下的白石階梯。
九王爺趙清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思,可是人都是犯賤的,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想要,三番五次的被花滿樓拒絕,倒是吊起了他的胃口來,更加的對她上心,以至於身份也不顧了。
眾人正看著那亭下整個瑤泉變幻莫測的顏色之時,隻聽見那上下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罵道:“笨蛋,大象的左耳怎麼會像是豬的耳朵呢?大象的左耳應該是像右耳才是。”
小鐲隻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不禁連忙轉頭去看,隻見山下的石階上有一男一女,還沒看清楚,隻聽長孫冠玉滿是驚奇的聲音道:“我說北捷怎麼不近女色呢?原來是金屋中自藏嬌了。”
他們二人的出現有人憂,有人喜,隻見趙清滿臉的喜色,花滿紅卻是滿目的失望之色。
陸爾雅此刻是一身普通的紫色荷花花邊樣式的小群衣,頭上的發鬢也是皎月給她換了的少女發鬢,上用同色的紫色絲帶紮住,並未別上任何的花簪。加上她人原本長得嬌小,整個人看起來就是個天真無邪的小孩子般,隻是那張臉長得太過於嫵媚了。
兩人牽著手一進亭中,眾人何時見過他與哪個女子如此的親密過,長孫冠玉更是攔住上官北捷問道:“北捷,你也太能藏了,還不介紹一下這位姑娘是何人?”
上官北捷聞言,微微轉首,看著手裏牽著的人兒,陸爾雅倒是也不跟他們生疏,自我介紹道:“小女子墨若初,這次下山來運氣好,剛好遇上師兄,聽他說這裏有好玩兒的,所以就央著他帶我來玩,沒想到正好遇見幾位。”陸爾雅說著,一麵很自然的挽著上官北捷的胳膊,搖來搖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