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坐下,兩位表小姐便起身同他見禮,盈盈道:“見過表哥。”
“兩位表妹請起。”林子軒抬手虛扶了一把,又淡淡地道,“上回我便說了,都是一府裏處著的親戚,實在毋需這般多禮。”
二夫人劉氏見狀,忙笑著接過話來:“可不是,我原也這般同她們講,都是一家子人,哪用得著說兩門戶的話?她們倆非要守這些個虛禮,說是不為別的,就不能叫咱們王府因著她們而失了一絲半毫的顏麵。嘖嘖,這話兒說的,連我都不好再勸了。”
自家妯娌打的什麼主意,蘇氏心裏自然跟明鏡一般,不過平日見兩個姑娘也都十分知書達理、才貌雙全的,便也沒硬攔著什麼,這會便含笑道:“這兩丫頭,心思還真是細膩,這般心靈手巧的,怎會失什麼顏麵,要我看,這是光給我們長臉了。”
劉氏一聽,臉上頓時綻放出朵朵笑意來,指著鵝黃衣裙的那位,又道:“說起心靈手巧,我倒是記起來了。這丫頭一連好幾日都躲在房裏,我道是哪不舒服了,連忙過去看,卻沒想到,她竟在縫披風,說是住在咱們家,也想給盡盡心意。”
站在一旁的劉淑萱紅了紅臉,笑道:“我在府裏整天也沒什麼事做,看著這秋意漸深了,就得閑做了件披風,想來表哥日日奔波,說不得也能用得上。隻是我素來是個手拙的,還請表哥不要嫌棄。”說罷,又福身施了一禮。
“表姐這話說得還真是謙虛,要不是整日在府裏住一塊,我還以為是故意誇耀呢。”林如涵突然接過話來,卻看也不看她一眼,自顧自地挨著林子軒坐了,“哥,你可別嫌我手拙,連針線都拿不好。不過,你若真缺了短了什麼,還是可以跟我講的,我雖不會,但房裏的紫萍和穀藍會呀,不是我誇嘴,那手藝才是頂尖得好。”
林子軒笑睨了她一眼:“既然知道自己女紅不好,合該好生練練,怎還當是件得意事兒,到處宣揚?”
兄妹倆自顧自地說話,劉淑萱僵在那裏坐不是,說也不是,一時竟不知該怎麼是好。
好在時間並不十分漫長,便聽到林子軒淡淡地又道:“讓表妹費心了。”
劉淑萱輕籲了口氣,連忙斂了斂神,又恢複先前的柔靜模樣,含笑道:“這原也沒什麼,我平素就喜這一樣,不過順手而已。”
“好了,都坐下說話。”老王爺擺擺手,渾濁的眼睛裏一縷精光一閃而逝,隨即又恢複了笑眯眯彌勒佛樣兒,“子軒,你可聽說過寶月樓的事情?近日也真是巧了,想什麼就有什麼,這不,剛得了茶具,又來了對瓶。”
林子軒若有所思地看了爺爺一眼,心裏也在暗忖:莫非也出自清河村?可這念頭剛一出來,便又被自己掐了,寶月樓在京裏,跟顧姑娘又怎會有牽扯?隻是,這般想著,心裏也有些吃不準,決定回去查看分辨一番。
一聽又提起對瓶之事,林如涵急切地嚷道:“爺爺,咱們可說好了,茶具是您的,這對瓶,我肯定不讓。西子浣紗圖,多美呀,我可肖想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