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宇低頭苦笑:“我怎麼可能去誤事……好,我走,反正他若出了事,我也不獨活。”
此時在慕家,慕江封正盯著杜笙:“那車本身確定沒問題?”
“是的,車身我檢查過了,司機也是可靠的人,沒有問題。”
慕江封唇角揚起奇異的笑:“好吧,這次若真出事了,我猜的一切大約也不會有假了。”
杜笙凝視著他,苦笑道:“少爺,你說的要出國是對外放的□□,是為了引某些人上鉤?”
“毫無疑問。”
“那之後呢,你還打算繼續和那些幕後的人對抗?”
“你想說什麼,勸我遠離那些坑害過我的人?嗬,杜笙啊,我以前栽的跟頭算咎由自取,可他們也‘貢獻力量’了呢,我難道就不能反擊?”聽著慕江封陰森森的語氣,杜笙很是難受。
“少爺,你的選擇,我無權幹涉,但你這樣單槍匹馬的能做什麼,你至少應該與越先生商量。”
“我不可能什麼都靠越先生吧!”慕江封暴躁道,“並不是沒有他,我就幹不成事!何況,他雖然是父親大力推薦的‘親信’,我卻始終調查不出他的底細,這種人用著怎麼能放心?”
杜笙沉默了很久,無奈道:“少爺,你還是對老爺耿耿於懷的吧?這麼久了,你還是放不下心結,但你不會向別人發泄,總是折磨自己……少爺,該放手了,你還要在深淵裏下沉多久?”
慕江封臉色更沉了,沒說話。
“連柳宇也不能陪著你麼?”
輕輕的一句,慕江封因痛苦而糾結的麵部線條,也浮現了些許柔和,“他……值得有很好的未來,我配不上他。”
“可——”
“他對我的順從裏有多少你教唆的成分,你比我清楚。”慕江封不耐煩道,“他還小,我不能就這麼毀了他……這兩天,我就把他和雪兒送出國,我不能讓他們麵對任何潛在的危險。”
杜笙還想開口,慕江封斜睨他一眼,逼人的氣勢壓下來,他打了個冷顫,閉嘴了。
不一會兒,果真有消息傳來:那輛車在半路上遇襲爆炸了,車上人當場身亡。
慕江封靜坐在一旁,放在扶手上的手摳得指節發白,臉色鐵青。
“走!”他沉聲道,大步走出大門,杜笙緊跟在他身後。
出門時幾乎撞上陸傾!
慕江封嚇了一跳,趕忙扶住那人:“阿傾,你怎麼來了?”
隻覺得掌中陸傾的胳膊瘦得嶙峋,他慘白的臉色恍若幽靈,細眸中滿是寒意地盯著慕江封。
“你居然還在這兒?”他陰陽怪氣地冷笑道。
“有什麼事麼。”慕江封垂下眼瞼道。
“有,當然有!”陸傾拉起他的手,忽然死死攥住,“承蒙多年照顧,你走之前,我得送一份大禮,略表心意。”
陸傾輕笑著遞過一張照片。
照片上,一個男人懷抱著一個孩童笑得燦爛,孩童很清秀,有著狐狸般尖尖的下巴,貓咪般妧媚的眼睛。
那個男人的樣貌,他永遠也忘不了,那是他第一次殺人,在多年前那場工人起義上,他槍斃了帶頭的那個工人。
慕江封的瞳孔猛烈地縮緊。
深夜,一個人影鬼鬼祟祟地向慕家大門溜過去。
慕家大開著門,房子內燈火大亮,就像早預備好迎接今夜的不速之客。
柳宇站在客廳裏,越發心驚膽戰,但更牽掛慕江封了,就算這是鬼門關,他也要闖進去。
走上樓梯,推開書房門,慕江封坐在椅子上抬頭看向他,恭候已久了。
“少爺!你沒事吧?”柳宇顫聲道,小跑過去。
慕江封站起來,沉沉地看著他撲過來的瘦小身影,忽然反手一個耳光,將柳宇扇倒在地上。
勁道極大,柳宇一時幾乎暈厥了,模糊不清的視野裏,感覺慕江封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聲音陰冷獰惡。
“告訴我,你有什麼瞞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