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深夜,陰森的下水道,溫暖緊張地拱起身子,狠狠瞪著和他對持的灰色老鼠。
他根本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記憶的前一刻,還停留在小寒高考結束,不遠萬裏跑到碧波來找他玩,溫暖很高興,就不顧宮內廳的強烈反對,偷偷溜出了宮。
久別重逢,兩人玩得很開心,卻被八卦小報的記者盯上了,溫暖和韋依寒頓感不妙。
夏國雖然還保持著君主製,不過皇室,差不多已經淪落到了吉祥物的地位,所以民眾對皇室成員的私生活,關注度是非常高的。而溫暖又是王儲的長子,是王位的第二順序繼承人,他要是交了男朋友或者女朋友,肯定第一時間成為頭條,因此發現有狗仔跟蹤的時候,溫暖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快點逃掉。不然的話,被他們發現了小寒的存在,他們就甭想再有清淨日子可以過。
溫暖和韋依寒,算是典型的青梅竹馬,溫暖的母親胡蝶菲和韋依寒的兩個爸爸,是大學時代的同班同學,他們兩個三歲以前,都是在濱城大學的托兒所度過的,從小就是鄰床。
那時候,溫暖的父親溫歆還不是夏國的王儲,王儲是他的伯父溫凱,所以他們一家人的生活,還是很自在的,尤其溫歆和胡蝶菲沒有公開舉辦婚禮,她在濱大讀書,幾乎沒人知道她的身份。
大學畢業以後,胡蝶菲帶著溫暖回到夏國的首都碧波,因為不是王位繼承人,溫歆並不住在宮裏,也有自己經營的產業,一家四口過得其樂融融,溫暖和韋依寒的聯係,也從來沒有斷過。
胡蝶菲經常開玩笑地對溫暖說,韋依寒是他的媳婦兒,是他們還在肚子裏的時候,她和韋依寒的爹地韋浩宇就說好的,溫暖信以為真,打小就管韋依寒叫媳婦兒,結果經常挨他的拳頭。
不過打歸打,鬧歸鬧,溫暖和韋依寒的感情一直都是很好的,溫暖甚至沒有辦法說清,他們的關係是在什麼時候變了質,從朋友跨到了戀人,不過對於這種轉變,所有人都是喜聞樂見的。
要說他們之間還有什麼阻礙,可能就是溫暖現在的身份了,給他們平添了不少煩惱。
變故發生在溫暖七歲那年,當時,夏國王儲溫凱攜王妃訪問西丹,歸國途中飛機失事,王儲夫婦雙雙喪命。王儲膝下尚未有兒女,溫歆接替兄長成為王儲,胡蝶菲自然也就成了夏國的王儲妃。
隨後,他們全家搬回王宮,自由慣了的溫暖很不習慣王宮裏拘束的生活,無論他做什麼,都有宮內廳的人指手畫腳,就是他和韋依寒在網上聊天,內容也是被人監視的,毫無人身自由可言。
不要說韋依寒抗拒了,就是溫暖自己,都很不喜歡這樣的生活方式,但是夏國的老國王隻有兩個兒子,溫凱去世了,王儲就隻能是溫歆,他們根本沒得選擇,除非夏國的君主製不再存在。
有著如此嚴苛的背景,溫暖溜出宮找韋依寒玩,就變得小心翼翼起來,不僅兩個人都變了裝,而且人多的地方,他們都不敢去,去的全是一些荒無人煙的偏僻小島,就怕被人發現。
不想他們謹慎至此,還是在從某無名小島回到月光島的時候,被狗仔發現了行蹤,兩人不敢耽擱,匆匆就上了車,韋依寒堅信,以他的車技,甩脫區區兩名狗仔,絕對不成問題。
溫暖對韋依寒的車技,也是充滿信心,雖然剛到可以拿駕照的年齡,可韋依寒是四歲就開始玩卡丁車的,在華國拿過無數青少年賽車比賽的冠軍,普通人的話,沒有可能跟得上他。
碧波是夏國的首都,擁有將近兩千萬的人口,即便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期,路上的車輛也是非常多,這嚴重妨礙了韋依寒的速度,不然那兩名狗仔,再拚命不可能跟得上他們將近二十分鍾。
車子開到湧泉大道最著名的發卡彎時,韋依寒笑了,這個地方,他再是熟悉不過。
碧波的帕西尼賽車場舉世聞名,它最大的特點就是賽道是分成兩部分的,平時各自進行小型比賽,互不影響,如果有大型比賽,就通過中間的三條街道,把兩條分來的賽道連成整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