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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拉圖勒爾省

孩提時代結束時,一個昆特格利歐孩子通常會經曆兩個成人儀式。第一次是狩獵——第一次真正的相互合作,一起行動,感受戰友之間的情誼。第二次是朝聖,乘船到世界的另一麵,凝視覆蓋了四分之一個天空的壯麗的“上帝之臉”。

由於阿夫塞的發現,旅行現在已經失去了宗教意義,但仍然是每個人一生中必須做的一件事。托雷卡相信,還應該加上第三個成人儀式——第三個每個人至少應該做一次的事。每個人都應該到弗拉圖勒爾省沿岸懸崖上去,看一看那個巨大的藍色構造。它從懸岸上向外突出,像是一隻半埋著的蛋。托雷卡的勘探隊員,加上架橋和築路小隊,已經除去了大量岩石,比黑火藥一開始時炸掉的多得多,但由堅不可摧的藍色材料製成的巨大船體的大部分,仍然埋在層層岩石中。

首都形勢剛穩定下來,迪博便堅持要親自來看看這個神秘構造。他召來戴西特爾號,和娜娃托、阿夫塞以及壞脾氣的老船長克尼爾一起乘船來到了現場,與托雷卡、巴布諾他們會合了。現在他們站在河灘上,抬頭看著那構造,刺骨的寒風抽打著他們的身體。眼前是淺褐色的崖壁,映襯著藍色的弧形表麵、上方紫色的天空,還有即將到達頂點的太陽發出的耀眼白色。

“太奇妙了。”迪博輕聲說道。他的手臂已長到了原來長度的一半,新長出來的皮膚呈亮黃色。

“是啊,”克尼爾說道,“一點不錯。”

“但它是什麼?”迪博問道。

托雷卡遲疑了一下,這才說道:“它是一條船。”

“但肯定不是帆船。”克尼爾馬上說。

“不是,”托雷卡說道,“不是帆船。”

娜娃托看著她的兒子。“它到底是條什麼船呢?”

托雷卡轉身看著她。“是啊,是條什麼船呢?”隨後他又轉回身看著克尼爾,“你說的對,它當然不是帆船。但我仍舊認為它是一艘船。它裝備齊全,有專門睡覺的地方、儲存食物的地方,等等,一個人可以在裏麵生活很長時間。而且它是流線型的,形狀像船體。”

“那它就是一艘船。”迪博說道。

“不,它不是。”克尼爾說道,聲音就像沙礫互相摩擦,“首先,它沒有舤,沒有舵,也沒有龍骨。其次,它的設計並沒有考慮到防止漏水的問題。托雷卡告訴我,它的艙門一直開到地板上。第三,它太重了。”

“太重了?”仍舊保持著瘦小身材的迪博問道,他現在很喜歡聽到跟重量有關的話題。

“是的,”托雷卡說道,“構成船體的藍色材料非常致密,這肯定也是它具有這麼大強度的原因之一。如果你把這艘船放入水中,它沉得比鉛還快。即使算裏麵的這麼大空間,作為一艘帆船來說,它還是太沉了。”

“那麼,它是在什麼介質中航行的船呢?”迪博問道。

“空間。”托雷長說道。

“空間是什麼?”克尼爾問道。

“這要看說話的環境了。”托雷卡說道,“在這兒,它的意思是指介於天體之間的空間。”

“你是說空氣?”老水手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