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麵人一心護主,奈何對方人多勢眾,又在與火槍隊的戰鬥中負傷累累,此時也隻剩下不到二十幾人。黑麵人首領銀翼見勢頭不妙,從嘴裏發出一聲呼哨,示意其他人用身體替蕭景毓阻攔追兵。
蕭景毓回頭看一眼銀翼,銀翼隻點一點頭,毅然決然地轉過身去,雷子軒的人馬已經到了。
“走!快走!”蕭景毓不停催促著我。
“子軒,子軒!”我不斷回頭,著急地呼喊他的名字。
雷子軒此時不是那個在晉州府遭到黑麵人暗算的巡撫,手下精兵強將無數。而失去了黑蝠領導的黑麵人,戰鬥力早已大不如前,加上多數已被火槍擊中,武功也難以施展。見到黑麵人,想起在火海中慘死的白雲觀一門,想起蘇梓揚道長,雷子軒兩眼通紅,他口中大喊道:“殺啊!”一場慘烈的決鬥開始上演。
蕭景毓腳底生風,帶著我們輾轉來到了一個地道口,段一辰在試圖打開它。看架勢,他們早就知道這個密道的存在,隻是建造者不是段一辰,所以要開啟這道石門還需要一些時間。
這時,我注意到段一辰的身邊有一個頭戴麵紗的人。
會是誰呢?
我心下疑惑,又不時被外麵震天的打殺聲擾亂心神,子軒,子軒,你在哪裏?你快點過來救我啊!
也不知過了多久,段一辰終於找到了開啟石門的辦法,他衝蕭景毓這麼一點頭,我瞬間感到了絕望,那些黑麵人顯然不好纏,子軒被他們拖住了。
段一辰先是命令頭戴麵紗的人進入暗道,片刻之後,一切無異,才攙扶著柔妃娘娘進去。
“進去吧。”蕭景毓牽著我催促。
“不要!我不要跟你走!”我拚死往後退,試圖掙脫他的手,可是他的手就像嵌入了我的手腕一般。
“不走?那你是想與雷子軒永遠天人相隔嗎?”蕭景毓抬起持槍的手對準我的眉心,嘴角扯出一道狠毒的弧度,“對你們這樣叫人羨慕的愛侶來說,最痛苦的不過就是生離死別了吧?我原本不想趕盡殺絕,可惜啊,你一點都不領情啊。”
我怔怔地看著蕭景毓的眼睛,他的神情不像在說假,經曆這麼多事,蕭景毓完全失去了鎮定,處於瘋癲狀況下的他什麼都做得出來。
“好,我跟你走就是了。”
我一步一步走向黑魆魆的暗道,這時背後一聲呼喊:“敏之!”
這是雷子軒到了!
蕭景毓定定地看著他,然後突然舉起從我手中奪下的火槍,一槍擊中了子軒的胸口!
不要,不要啊!我發瘋似的撲向雷子軒,他不可置信地低頭看著自己的前胸,一縷縷的血水從鎧甲的縫隙中滲出來。
“子軒,子軒,”我跪倒在他身邊,抱住他的頭,聲音顫抖得不像樣子:“你怎麼樣,子軒,你不會有事的,你不會有事的......”
被擊中要害的雷子軒臉上浮現灰白色。
“敏之,我不要緊......”他艱難地睜開眼睛。
“不要說話,子軒,你不要說話。”淚水大顆大顆地低落,我嘶喊著:“快來人了,世子受傷了!”
蕭景毓頭也不回地鑽入地道,看向我的眼神裏是那麼的複雜。他竟真的要我與子軒死別!
突然,胸前的紅玉嗡嗡作響,發出耀眼的光芒。
啊,對了,我怎麼忘了還有這寶貝。可是,該怎麼辦呢?
“小皮,小皮,”我連聲喊它,希望這個半仙能救子軒。
可是黃大仙湊上前來一看,隻衝我無辜地搖搖頭。我瞬間失掉了渾身力氣,跌坐在地上。我能感覺到子軒的生命正在我的懷裏漸漸消失。
“敏之,原來,你就是我的劫。”
“什麼?子軒,你說什麼?”這句話為什麼那麼似曾相識,仿佛在夢中聽到過。
“你是我的劫。”
我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麵,在水下,那個神秘的白衣男子,被卷入水波消失得神秘男子,他對我說的不正是這句話嗎?這正是我所做過的夢。
可是子軒為什麼要這麼說呢?難道......
我還來不及理清這些事情之間的聯係,突然間紅玉發出一道極強的紅光,從雷子軒受傷的地方穿過。他發出極度痛苦的呻吟!
“子軒!”
我大喊一聲,然後眼前一片刺眼的光閃過,便什麼事都不知道了。